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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業,沉寂了幾天的府城鬧市區重又是一派人間煙火。
馮虞店裡剛卸下門板,就有一人笑嘻嘻邁過門檻走了進來,操著江西口音張口便問:“馮掌櫃何在呀?”
這麼快來生意了?廚房裡啥都還沒下鍋呢,這時辰也不對啊。馮虞莫名其妙,應了一聲迎上前去。
只見那人頭戴富貴巾,一身煙色錦袍,約摸四十來歲年紀,肉呼呼的大臉上笑容可掬。“呵呵,打攪高鄰了。在下錢萬才,在這條街西頭新開了家古玩店,這不,想請馮掌櫃給題個匾,冒昧上門,還請您千萬成全。”
馮虞聽了這話嚇了一大跳。“哈,我?題字?我說錢老闆,你莫不是尋錯人了?”
“不會不會,馮掌櫃莫要再謙虛了。開元寺鐵佛殿那對子可是您的手書?”
“是啊。您由哪兒打聽來的?”
“這還用打聽嗎?這些日子府城裡頭但凡識文斷字的知道這事兒了,還有您自家店裡那匾額,還有店裡這些字,嘖嘖,哪個不是挑大拇指誇您一筆好字?您可別推辭,潤筆都給您帶來了。”說著,錢萬才將個包袱往櫃面上一擱,“嘩啦”一聲,聽動靜裡頭東西還不少。
馮虞嘴一咧,自己什麼時候成名人?看這位如此誠意,不好再推脫了。於是他囑咐忠叔照看店面,自個兒便跟那錢萬才去了。
要說錢萬才這店還是蠻有味道的,門臉高峨,店面寬敞,陳設考究,周遭博古架上滿是歷代文物,也不知都打哪兒蒐羅來的。這會兒店裡一堆夥計雜役正忙裡忙外收拾佈置準備開門。廳堂正中條桌上擺了一副丈二長鑲金邊藍地橫匾,邊上是文房四寶和一海碗金漆。
兩人來到條桌前,馮虞問那錢萬才:“錢老闆,不知貴店寶號是……”
“呵呵,我請人擬了個名字,叫‘恆善堂’。”
“恆久積善,唔,好名字。那便是題這三字了?”
那錢萬才一琢磨,笑嘻嘻說到:“邊上落款題上您那‘知行客’,好不?”
馮虞乾笑一聲,點頭應允。看他開始挽起袖子準備動筆,錢萬才一使眼色,邊上早有小廝捧來一柄白玉管紫檀木鬥羊毫提筆。提筆是書寫匾額大字的專用筆,看來這錢萬才還真是懂得些書法門道。
馮虞提筆在手,瞅著那匾額心中暗自規劃間架筆勢,邊上眾人愣愣地看著,都不敢吱聲,屋中靜得掉根針立馬便能尋著。一會兒工夫,馮虞飽蘸了金漆,深吸一口氣,縱意揮毫,三個毛體大字“恆善堂”片刻書就。他隨即又接過小廝遞來的紫檀木描金管湖州“七紫三羊毫”,刷刷點點,落款一揮而就。
看馮虞擱下筆退到一旁,眾人立刻圍攏過來看個仔細。看錢萬才面露喜色,邊上店夥不管到底認字不認字的,頓時齊聲爆出一聲“好”來,倒把邊上馮虞嚇了一跳。
轉回頭,錢萬才握住馮虞的手就不鬆開了。“馮掌櫃,馮老闆,好字啊好字。意境遼遠,筆力雄渾,眼見得為鄙號增色許多啊!知道您今日開門諸事繁忙,本不好再打攪。不過鄙號待會兒巳時三刻開張,您可一定得撥冗賞光,反正就隔了半條街不是。”
反正字也寫了,送佛送到西,馮虞自然沒有不允的道理。錢萬才大喜,將馮虞送出門外,兩人含笑別過。
待馮虞走遠,錢萬才店中賬房湊上前來,低聲問道:“老爺,這馮虞不過小小年紀,寫得好字的多了去了,老爺為何如此青睞,著意籠絡?”
那錢萬才依舊是目視馮虞離去的背影,嘴上低聲應道:“莫小看此人,年前我已探聽分明,他與福建鎮守太監梁裕、福州知府葉如蔭、錦衣千戶楊雄皆有私交,能耐著實不小。咱們初來福州,人生地不熟,今後著落他身上的事情可少不了。”
馮虞回到店中,只見忠叔急急忙忙迎上來,將他拉到後院房中,低聲說道:“少爺,方才我將那錢老闆擱下的包袱拿進來,開啟看了下,你猜裡頭是什麼?”
“什麼?”看忠叔如此謹慎,馮虞也來了興致。
“紋銀百兩,另有一幅卷軸,象是頗有些年頭了,不敢私下開啟,只等少爺來看。喏,就在桌上。”
一聽潤筆居然高達百兩,這實在是超出尋常的大手筆了。馮虞好生奇怪,自己莫非是與財神爺攀上什麼關係了?要不怎麼隔三岔五就有掉餡餅的美事。聽說還有個卷軸,馮虞越發好奇,上前一看,那發黃的箋紙,斑駁的軸杆,果然有年頭了。展開一看,竟是北宋名畫家郭熙的一幅《窠石平遠圖》!
馮虞心想,錢萬才不愧是古董販子,出手就是古物。看那用筆、章法、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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