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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戈裡，你不要回去繼續課程嗎？”

“我想等哈利醒來，夫人，”塞德里克看了眼時間，“離下課也只有十幾分鍾了，這段時間的內容我會找其他人補上的。”

“好吧，請注意安靜，”龐弗雷把空魔藥瓶收到托盤上，轉身時看到門外飄過的衣角。

“馬爾福先生？請進來吧。”

“夫人，”被發現的德拉科有些鬱悶地踏進來，越過對他微笑的塞德里克直接看向隔簾，眉間劃過一抹擔憂，面對龐弗雷夫人又矜持地抬起下巴，尊重但不失氣度地說，“剛剛上過格鬥課，我想我需要做個簡單的身體檢查。”

“又是格鬥課？”龐弗雷抱臂挑眉，看到小男孩臉頰微紅才輕揮魔杖，魔杖尖上亮起淡紅色的光芒。

“馬爾福先生，你的魔力消耗不嚴重，但治療一下也好，”龐弗雷仔細觀察了那個光點，取出一瓶淺藍色液體，“喝掉它，去裡面床上躺一會就行，對，就是對面有人的那張床。”

德拉科抓起瓶子直接灌進嘴裡，好看的臉立刻皺了起來，一言不發地走到床邊躺下，瞥了眼對面的床，小聲問，“夫人，他，大概多久會醒？”

嚴肅的校醫微笑起來，也學他放低聲音，“大約兩小時，馬爾福，你需要一份兩小時的睡眠魔藥嗎？”

“不，不用了，我只是需要休息，休息罷了，”德拉科臉一紅，拉起被子直接蓋住臉，一副“我很累馬上就睡”的樣子。

“呵呵，”龐弗雷夫人看著隆起的包子笑了，臨走前閒聊一般地低聲說，“馬爾福先生，我聽說，有誤會就要儘快解釋，你認為對嗎？”

不待對方回答，校醫端著托盤走到外間拉上隔簾。

外面，塞德里克的聲音響起，“夫人，我先回去收拾書包，麻煩您轉告哈利，他的東西請到我的宿舍取。”

“好的，迪戈裡。”

壓低聲音的“靜音咒”之後，世界再次歸於靜謐。

德拉科瞪著眼觀察雪白的天花板十分鐘，把每道花紋的形象和時代、風格分析完之後，一翻身推開被子坐起，跑到對面的床邊。

哈利安靜地躺在床上，淺藍色被子蓋過脖頸，只露出蒼白的臉，襯得男孩越加瘦小。劉海散亂地蓋住額頭，翡翠色眼睛緊閉，長長的睫毛拖出陰影。蒼白的臉色顯出虛弱，但是泛白的唇抿得很緊，細弱的脖頸挺直，卻又有種不容忽視的堅強。

德拉科心裡有點堵。上次哈利也是這樣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為了從巨怪手中保護我。

“哈利——”

德拉科試探地叫了一聲，確認對方不會醒來，才坐到床邊，放心大膽地繼續觀察。

假期回來才只一個周吧，他的臉又尖了很多。本來就不大的下巴更加尖銳，比在對角巷第一次見到時還要柔弱。

一定又沒好好吃飯，德拉科皺了皺眉。哈利的飯量比潘西還要小，除了水果汁和小點心來者不拒，對其他食物都沒什麼好感，還不止一次鄙視地聲稱那是“簡單的自助食品”。好吧，他在廚房展示的手藝確實不錯，香味飄起來的時候，校養小精靈們連撞牆都忘了。

那些一起做作業、逛校園、探索廚房的記憶真得很美好，直到……

德拉科翹起的嘴角很快彎回去，猶豫了一陣，掏出一個小物件，放在哈利枕邊離開。

這次醒來就和好吧。

躺回自己床上，被子蓋好，德拉科閉上眼之前在心中默默許下諾言。

我確定想要跟哈利·波特締結永世的友誼。父親，您跟教父的友誼也曾經被不看好，但您也堅持了不是嗎？我的選擇確實出自本心，時光會證明，我這時的決定不比您年輕時的明智弱！

哈利醒來已經是傍晚，一睜眼就看到滿目的燦爛。落日的餘暉透過窗子灑下一片暖融融的金黃，為冷冰冰的病床添了一份暖意。

哈利擁著被子坐起來，掩口打了個哈欠。頭很暈，稍微動盪就有尖銳的刺痛，身上痠麻得像是剛跑過馬拉松，從心底透出一種倦怠。但是懶洋洋的心境只讓人放鬆，倒並不討厭。

有多久沒這麼輕鬆過了呢？

從還是丁琳的時候就是一個人，默默地走過春夏路過繁華，看過風霜也有過溫馨。可惜都是別人的故事，自己從來插不進去。後來，經過近乎自虐地努力，終於有了拿得出手的身份地位，但燈紅酒綠的浮華，還是填不滿寂寞的心呢。

不然，該怎麼解釋看到那個選擇時微微悸動的心呢？那時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