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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也就此緩解。也就這時,我才感覺到了那道目光。直直的,不加掩飾的目光,大膽放肆地定在我的身上。
我毅然迎上了那個人的目光。
年輕的將軍,有著一張俊美英武的臉,藏青色的錦衣襯得高大的身材愈加挺拔,金邊腰帶掛著令牌。
他似乎沒料到我如此大膽,絲毫不見羞赧,只得硬著頭皮上前一步行禮,道:“下官段康恆見過郡主。”
我自然聽過他的名字,他是段貴妃的弟弟,教睿和幾個小皇子武功。我說:“段將軍多禮,舍弟不敏,勞將軍費心了。”
他抬頭,深深看我。我熟悉這樣的眼神,過去的多少個片刻恍惚中,我都感覺到這眼神在看著我,如同那年的桂花香一樣無處不在。如今,換了一個人,目光卻絲毫沒有變。
一樣的堅毅,一樣的志在必得。
我對他嫣然一笑,轉而對著楊��萇說氖值潰骸把罟�郵萇肆耍吭愀猓�銥擅歡啻�徽排磷印!�
眾人笑,我也笑。弘接過太監遞上的紗布為楊��感陌���藝駒謁�巧硨螅�芯醯椒繚詿刀�業姆⑺浚�哺芯醯僥歉鋈順彼�愕哪抗狻�
春濃時最盛大的事,就是太子大婚了。
我同太子妃宋瑾如有過幾面之緣。
她是個美麗的少女,與我同歲,溫柔且善良,與她對壘,她永遠狠不下心吃棋,我往往贏到乏力。她的母親就是莊皇后的同母妹妹,父親宋自成是戶部尚書。宋千金身份尊貴,自然配得起太子,這段姻緣早在註定之中,陳弘再不滿意,也扭轉不了局面。
那天,整個京城熱鬧非凡,花瓣撒落明陽大道,到處一片鶯歌燕舞,迎親的隊伍長長看不到盡頭。這條紅紅的道路,引導著這個單純善良的女子邁進深深禁宮。
我那未滿週歲的小妹妹給帶來給太后看。呀呀學語的孩子,一放下來就到處爬,天真可愛,我見猶憐。宮裡已許久沒有新生兒,太后歡喜得慌。她對我說:“念兒,你一生下來,哀家就命人抱進宮來看,可就見你不哭也不笑,一丁點大,卻嚴肅得不得了。哀家還同皇上說,這孩子真特別,這麼穩重,將來可以擔當大事。”
我陪笑。這時小惠兒爬去了糖果盤旁邊,伸手要抓花生。我怕幼兒食了花生噎著,急忙去阻止。還沒來得及自小惠兒手裡把花生取走,就見趙王妃劈手就把孩子奪了過去,緊抱在懷裡,戒備緊張地看著我,彷彿我是專偷孩子的黑山老妖,要奪人之愛。
我怔了一怔,太后卻已經先發話了:“趙妃,緊張什麼?別讓孩子那東西吃下去了。”趙王妃這才去看孩子。
太后掃我一眼,我低著頭裝作沒看見。睿卻不,他直視趙氏,眼睛裡似乎有火焰噴出。我一把拉他回我身邊。這裡這麼多人,絕不可鬧笑話出來。人活要臉,樹活要皮。
活在這樣的環境裡,最大的忌諱,就是讓別人看出你在想什麼。
但想到這裡,我又想起另外一個人。即使宮中人如此眾多,我還是可以感受到那股目光停在身上,猶如蝴蝶流連花朵一般。
好個大膽的段康恆,即使其姐身為貴妃,他這一舉動也已經大大超了禮數。可他的這種近乎笨拙的固執和不加掩飾的慾望卻並不讓我覺得不適。他是個強而有力的人,他有能力追求他想要的東西,而我,歷來對這樣的人另眼相看。
是夜,皇城裡禮花齊放,天空頓時五彩斑斕,人群歡呼,真正普天同樂。睿一直在為白天的事耿耿於懷,氣我忍氣吞聲,賴著不肯出來看煙火。我覺得他是給我慣壞了,索性不理,讓如意帶著他,自己去後花園。
今天這場歡宴勢必通宵達旦,太平盛世,皆都今朝有酒今朝醉,及時行樂,不思蜀。
我見到那個人的時候,他已經喝得有八分醉了,不過正因為醉,卻更加有一份豪放和瀟灑,上了頭的酒讓他臉頰泛紅,則是另一番風采。酒,並非只有美人才醉得出嬌態;情,並非只能結髮才釀得出芬芳。
我奪過他手裡的酒,道:“楊公子,過飲傷身。”
這個才高八斗瀟灑不羈的少年才子此刻一如鬧彆扭的孩子。他不滿地說:“郡主,請把杯子還給我。”
我偏不理,揚手就把杯子丟到地上,酒水潑灑,青瓷杯頓時碎成萬片。楊�б匯叮�囟ㄊ竊僮硪裁幌氳轎一嵴庋�嫘浴�
我勸他:“水已覆,杯已碎,傷心無用,何必躑躅?”
他仰頭看我,訕笑一聲,“郡主是來笑話我的?”
我挑眉,“你現在是草木皆兵,我何必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