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3/4 頁)
好,還想這些做甚?他們兩位老人家總說說我時時分心。我不想荒廢用功,這才改過。」
司倚真道:「我師父管我不動。我九歲那年,想試試新學的輕功和擒拿,便去山下水邊捉了一隻青蛙」康浩陵笑道:「你吃了他麼?」司倚真嘻嘻一笑,道:「我沒吃他,我拿長劍剖了他,想看看他肚裡是不是有機括,怎麼能跳得那麼遠,人怎麼就做不到?結果搞到屋裡都是青蛙內臟,臭也臭死了,被服侍我的嬤嬤向師父狠狠告了一狀」
康浩陵哈哈大笑,想象小姐繡房中蛙屍內臟橫陳的景觀,頓覺這位舉止端莊的大小姐邪氣十足,但她說這往事時笑靨盈盈,卻叫人再難移開目光。心底隱隱覺得,這小姑娘所思所想,便像是另一個被壓抑隱藏了的自己,那個還沒給師父、義父訓得規規矩矩之前的自己。一陣衝動,說道:「你做的事,倒像是我想做而沒能做的。只是我我這性子也已改變不了。」
司倚真笑道:「這有何難?你仍做你的南霄門乖乖弟子、義父手下的少年人才,有甚麼稀奇古怪、不切實用的念頭,我去替你辦了就是。」康浩陵喜道:「說好了?」司倚真偏過頭,一排潔白玲瓏的牙齒笑得微露,道:「我雖不是大丈夫,一言既出也必不翻悔!」
常居疑忽道:「芝麻綠豆的事,未必就沒有實用。小姑娘方才說的雀兒、蜘蛛,盡有佈陣可以取法之處。那變色的蟲子我從前也留意過,武林中人在深山成群埋伏,便大可用此法掩蔽,夜行衣色做深黑,不就是這道理?上代天留門人服色尚白,是我改革,才研製出一種染料,染出在各種天候裡也不顯眼的灰色。哼,南霄門、西旌,盡是些沒見識之人,自然不明白小處的大道理。」一邊說話,一邊從囊中取出捆繩索般的物事,縛在樹間,那物事張了開來,康司二人才見到原來是張網子一般的繩床,「床」上更編有復網,常居疑鑽身其中,長長嘆了口氣,這一嘆竟是意興索然。
司倚真衝口而出:「誰說想不到?」康浩陵疑惑回頭,司倚真口唇掀了掀,終於忍住,不將師父昔年的西旌蛛網構思說將出來,只向常居疑做個鬼臉,道:「康大哥,別理他。我想到啦,要我自己待在這山裡,還是會寂寞的,若是侍桐在就好了,我就隱居一輩子也行。」
康浩陵想起侍桐在成都酒棚中慄慄驚懼的可憐模樣,微笑道:「她膽子那樣小,武功沒你高,又能幫你甚麼?」司倚真道:「她膽子小、武功平平,可她是我姐姐。從小甚麼事都有她陪著我,她離了我也不行嗯,那日她行蹤被你發現,你朋友惡狠狠要殺她,你攔住了,還替她裹傷,她感激你得很,回來一直誇你好呢。」
康浩陵一怔,一時不知侍桐對司倚真師徒洩露了多少自己與殷遲殺人的實情,轉過幾個念頭,才道:「那朋友那朋友便是我想讓你結交之人。他可不是壞人。」司倚真也是一愕,回憶侍桐的敘述,笑道:「是麼?我也信你不會與惡人結交。侍桐怕他怕得要死,只是」略一遲疑,本想替侍桐遮掩,仍不由得直說了:「嗯,她卻說,那人生得倒是一表人才。」
康浩陵認真地說道:「我中了天留門致命毒針,是他單槍匹馬闖上天留門、取得解藥,救轉了我,我與他不過一兩日的交情,一起打過幾場架,一場酒也沒喝完,他卻為我做這麼大的事。我並非甚麼要緊人物,不值得算計,他若是壞人,決計不會這樣待我。」司倚真點點頭,康浩陵正色道:「他是我這輩子第一個救命恩人。這人很好,就是有點古怪,做事有點偏激。倘若他不是有難言之隱,不能洩漏自己行藏,我相信他斷不會對侍桐這樣一個女孩兒下毒手的。」
司倚真見他說得鄭重,婉然微笑以答,心中卻自思忖:「天留門不涉江湖,連師父都不知道他們居住何方。康大哥這位朋友,說是與我年歲相當,出道不會太久,又怎能清楚天留門所在?他定與天留門關係不淺!不是仇人、便是朋友,決不是無關的過路人。他未必想利用康大哥,但此人定不單純。」然看著康浩陵臉色,誠摯之外又有幾分神往,當是在期盼與好友會面之期,又不忍心將自己的猜想說出,「師父啊師父,你讓我對世事多所揣測,這是害了我!像康大哥這樣與人心照,又有甚麼不好?」
康浩陵心細,覺出司倚真垂下眼睫的悵然之意,卻不明白為何。司倚真眼睛轉了幾轉,將那悵惘又藏住了,終究禁不住好奇似地,瞥了常居疑一眼,問道:「常老先生,你家裡原本便是中原人氏麼?」
常居疑在繩床上翻過身來,火光明亮,他的胡人五官與雪白膚色更是鮮明,說道:「打聽你爺爺的籍貫做甚?要拜師麼?」司倚真微笑道:「你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