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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司倚真拉他衣袖,他只不動,念頭卻是:「原來那地兒便是火冢場。去年我一到『左三下五』,衛尚仁大哥要我做的第一件事,即是假扮衍支弟子,夜裡在場心埋設傳音機關。他要聽些甚麼,我尚未夠資格得知。看來訊息已經到手,我要怎麼解了衛大哥的圍、怎麼將話傳給王渡伯伯?」
棚外赤派三人中,接下北霆門人火把、最早發話之人,正是「左三下五」的主持者衛尚仁,此刻受了幾處不致命的傷,雙手手骨被折,頸旁刀尖伺候。奧支弟子連連喝問:「你們入山來,要找甚麼人?是你們的同黨,還是甚麼?」三人只不出聲。衍支弟子從三人背上扯下行囊,搜出幾張餅來,先喂他們吃了,過了片刻,見安然無事,眾人便也坐地大嚼。
常居疑那頭軋軋之聲漸息,他卻仍動作不已。司倚真再退兩步,一足踢到地下一件**的東西,痛不可當,像是鋤頭之屬。常居疑悄聲道:「當心!」話聲模糊,還低了一截,倒像是來自地下。
司倚真藉著透入棚內的微弱火光,見他身子果真少了一截,頭就在自己腳邊,大吃一驚,差點兒呼叫出來。定睛再看,原來常居疑竟是在摸黑掘地!他一半身子鑽在地下,手拿小鏟,仍不住將泥土鏟將出來。地下拋著一件小鋤頭般的物事,連著一個螺?樣的機括,敢情常居疑方才是以此物鑽松地面泥土,卻不知他的行囊裡還有這等法寶。
逃命要緊,司倚真雖然驚喜萬分,卻也無法細問。伸手摸去,地下已經刨出個向旁延伸的大洞,想來那螺殼鑽地之器,便是他能迅速掘土的關鍵了。常居疑探頭道:「唉,唉,時候不多啦!我這便要從地底離去。地道只能容我一人通行,你也終歸是要現身的。」說著往裡鑽了些,「你跟我進來,我在你身上釘兩枚冰浸沙,將你扔在這草棚,我自遠遁,如此北霆門人便不會動疑。唉,你這小娃娃」欲言又止,語氣中頗顯依依。
司倚真心中一動:「這老人雖古怪,終究十分愛惜我。我一路對他不客氣,他也不見怪。這一別不知何時再見,他的許許多多警世怪論,我便聽不到了。」低聲說道:「常老先生,我說過要替你奪還風渺月的寶刀,以為贖身之資,一定做到。我怎麼才能再見到你?」
常居疑鼻中哼了兩聲,道:「你是我未來徒兒,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我武功雖低,總有辦法。」司倚真嚇了一跳,心道:「你地鼠一般潛進北霆門,確是神不知鬼不覺,我也真想見你。但拜師可不必了。我的師父已經夠多了。」
常居疑心中焦急,見她在地道口遲疑,總望著康浩陵背影,一伸手,將她與那鋤頭一起拽進了地道。司倚真知他心急,並不抵抗。常居疑話聲十分急促,道:「進來好說話,這不能讓那南霄門人聽見我跟你說,你回北霆門之後,或能藉由北霆門的勢力,替我留意一件物事在中土的下落當年那江就還,還盜走了我一件寶貝。我首次將生鐵、獸皮、獸骨以陶鍋融為鋼水、煉出勝過前代鑌鐵的精鋼之時,心想煉兵刃固然要緊,更要緊的莫過於過了十年百年、散播千人萬人,仍能煉出,才能用於器物甚至營造,切合民需。因此我以酸液侵蝕其中一枚鋼片,將冶煉要訣、與統帶匠人的籌劃,以我母國文字,簡要刻在其上――」
………【第二十章 逆師(四)】………
司倚真略覺不對,卻抓不到原因,常居疑接著道:「這倒不是我有意藏私,不以中土文字書寫,而是我母國文字筆畫短促,易於刻畫。只要找到我家鄉之人,便能通解這則要訣。中原從漢代起便識得構建高爐,若再依此法鑄造,較之千錘百煉,速度既快,花費又少。鍊鐵還在其次,你在彌確堂前跟我頂嘴,說鑄煉房工匠統御才是智慧所在,我一聽就知道你天資百中無一」
司倚真有些赧然,但事態緊急,常居疑不等她回話,說話幾不換氣,啞著嗓子急匆匆地道:「我這主意,也就刻在鋼片之上,若能實現,乃是破天荒之事。這寶貝看來並不在李茂貞手中,又或者他們沒人解出這秘密,否則岐國兵刃器物當已名聞天下。我這趟回來,發覺中原形勢比我離去前更亂,韓、江兩人,甚至天留門,一批壞蛋,究竟誰得了這件東西去?我得回這物事後,上頭的秘訣便傳了給你。你想不想到大食國去玩兒?你愛嘗新鮮玩意兒,那兒盡有許多。」他說得雖急,最後這話竟有些天真,又有些慈愛。時候不多,他對司倚真,終究不再假扮兇狠了。
地底翳悶,司倚真上半身鑽在地道里,聽了這話,半點也沒感動,嗓子裡似有甚麼梗住,心下惶恐:「師父要找黑杉令,而這竟是常老先生的物事!這秘密師父是不知道的?我若得了黑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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