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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濁宜突然又笑了,指著他臉道:「你父子不僅長得像,連這神氣也像。只是青派殷衡行事要比你麻利得多。。。」殷遲怒道:「你婆媽甚麼!」韓濁宜道:「喏,你方才一劍明明已經傷到了馮門主,怎地停手不刺?令尊當年為達任務,據說是傷兵也能殺,更曾當著一名老翁之面,將他任職朝廷的獨子一鏢打死。你卻會手軟?難道你年紀這樣輕,也懂憐香惜玉?」
殷遲聽得「憐香惜玉」四字,忽覺說不出的羞恥,自己確是臨時罷手,這才落敗,還受了馮宿雪耳光之辱。眼看逃走無望,韓濁宜又不知在自己背上種了甚麼毒藥,他是全豁出去了,被這羞恥之心一激,望著馮宿雪,高聲啐道:「呸,她是甚麼香甚麼玉了?一窩子的豺狼虎豹。」為甚麼要這樣羞辱於她,自己也不知道,只覺自己被眼前兩名惡人當作玩物,自此要與馮宿雪深深劃下界線。
但唾罵之餘,心底對自己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此番落入敵手,全因自己無知,抑且無能!
馮宿雪點了點頭,淡淡地道:「我天留門是豺狼虎豹,你也不是甚麼好貨sè。」轉過了身子正對韓濁宜,終於難掩怫然神sè,道:「韓先生。。。瞞得我好,那時聽你說起舊事,我還道你與那青派領袖素昧平生。卻原來早暗通款曲。」她說的是兩人當rì在土窯之外的對答,二人始終不知殷遲曾在旁竊聽。這「青派領袖」說的自然不是當前的風渺月,而是昔年的殷衡。
韓濁宜道:「這是馮門主自己想岔,可不是我有意打誑。馮門主,旁人沒說出口來的事,未必便不曾發生。」又yīn惻惻地道:「只要馮門主跟我合作無間,殷衡當年與我相談之事,過往數年的佈局,我大可當做從沒發生過。都說眼下追回黑杉令才是急務,這人既不是你真的護衛,不必對他客氣了罷?」
殷遲頭蓋上越來越痛, 也不知是毒藥發作,還是身陷迷霧而苦惱過甚:「阿爹與他相談何事?他有甚麼佈局?怎會拿來要脅馮宿雪?阿爹那時是李繼徽手下,只能行刺李克用、韓濁宜這批人,哪會談甚麼話?但那rì在土窯外聽來,又不像曾有行刺之事發生。。。這姓韓的jiān賊說話總教人莫測高深,除非脅持逼問於他,否則再難知道真相!」
事已至此,馮宿雪如何能對韓濁宜再有半分違拗,吸一口氣,道:「自然依韓先生的意思辦。」踏上一步,揮手正要來奪殷遲手中之劍,殷遲身子一縮,唾沫又吐了過去。半開的房門外突然有人自遠而近地叫道:「門主,老秦他。。。池水快不成了,請門主指揮!請韓先生移駕指揮!」叫聲惶急,話聲剛落,那天留門人已撲在暗門之上跪倒。馮宿雪一驚停手,韓濁宜快步行到房門之前,門外的五名衛士當即肅立。
與此同時,臥室地底又傳來兩下沉厚的隆隆悶響,便跟方才韓濁宜初進房時那地底聲音相仿,只這回兩聲連續,似一面巨大皮鼓滾倒在地。這響聲之後,那天留門人臉sè痛苦,帶著哭音叫道:「這是丹爐。。。老秦要看池水,又要看藥房,兩頭忙不來,他又吸了丹爐的藥氣」對著韓濁宜連連磕頭:「韓先生救命!韓先生救命!求韓先生移駕指點!」
韓濁宜縱想處死老秦,但天留門丹藥房是他事業所寄,在勢也不能不挽救這變故,回頭向馮宿雪望去。馮宿雪早在為連串意外擔憂,這意外難以否認遮掩,又不知嚴重若何,韓濁宜與自己同去,無論池水邊、丹爐旁是甚麼場面,他都將盡收眼底。因此她驚慌實不下於那門人,只道:「咱們即去。」聲音卻微微發顫。暗門大開,她一步閃到了門外。
韓濁宜卻回頭走了幾步,要在地下的殷遲身上再補點穴道,讓他不能動彈。
忽地藍影閃動,接著房中燭火熄滅,壁上的綠焰燈彷佛落了下來。韓濁宜大叫一聲,聽來甚是痛楚,殷遲喝道:「讓開!否則我斃了這老匹夫。」綠焰燈原來已被他摘在手中。
馮宿雪怒道:「小人!早知你心存――」這時看清韓濁宜左右膝蓋、雙肩肩頭各有不淺的劍傷。殷遲腰腿穴道被他踢中未解,站不直身子,靠在他身上,左臂將他肩膀緊緊摟住,回劍抵住他頸項:「是老匹夫xìng命重要,還是黑杉令重要?讓條路給我!」
韓濁宜的五名衛士驚怒交集,他們素知上司在天留門地位崇高,怎料到會受人脅持?兩把軍刀、三柄匕首指住房中,卻是不敢稍動。
情勢危殆,哪能容馮宿雪不妥協?她急怒攻心,竟一句也罵不出,咬著牙退開,尚未開言,殷遲已挾著韓濁宜從門中竄出,綠焰燈劈面朝她甩去。馮宿雪揮掌擊開綠焰燈,她關心韓濁宜安危,一時不察,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