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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貪玩。幸好常居疑再怎麼自負聰明,卻想破頭也想不到,康浩陵剛從半身僵硬回覆正常,就在盤算何時回南霄門取酒,才趕得及到都江堰。他接著說道:「但那解藥卻也在你體內留了下來,我這正宗『冰浸沙』與之碰上了,兩種相似的藥物,在你臟腑間競爭棲身之所,加上你血脈之內,恐怕也留有對那變種藥物的因應之道,因此冰浸沙在你身上見效不長。」說罷咳嗽兩聲,他解開了這謎題,一臉輕鬆自得。
司倚真只覺常居疑所說藥理,與當今世間所聞大不相同,卻頗能自圓其說,不禁讚道:「好精彩!常老先生,你若解了我穴道,我定會給你鼓掌。」常居疑道:「哈,這卻不必了,我也不希罕小姑娘來鼓掌。」
康浩陵雖然分心,也是字字聽在耳裡的。他在旁竊聽已久,雖然他藏身之處並不算近,且常居疑內力不深、說話也不響,但林中靜謐,常居疑那番以武學譬喻永珍之理、以招式譬喻器物實用的言談,也聽得他暗暗咋舌:「世上怎會有這樣的說法?這老人是瘋了麼?不,不,他理路清楚,說話有時還文謅謅的,前言後語連貫,不像瘋子啊?他說的道理十分好懂,卻古怪到了極點。」究竟哪裡古怪呢?又說不上來。他聽不懂的是那幾句古諺,等司倚真解完了,他才明白。而「常居疑」這三字相當淺顯,他方能一聽就猜到改名的深意。
司倚真對常居疑的說法歡喜讚歎,甚至想到大食一探究竟;反之康浩陵儘管佩服,卻隱隱覺得:「他說自己不合時宜,這番言論,果然是不合時宜之至。我若是聽得太入迷,怕會惹麻煩上身。」說道:「原來是這樣。老前輩對藥理果然大有獨到見解。」
常居疑瞪眼道:「我在藥理一途耗了數十年工夫,不必你拍馬屁。你搶去我坐騎,壞了我的佈置,又是怎生擺脫北霆門人的?」
康浩陵微一遲疑,道:「我擺脫不了。我在地下坐了一會兒,冰浸沙的藥力退去後,風渺月親自追上來了,她腳步快,已與手下門人會合。若非老前輩坐騎神勇,一躍跨過山溪,我便不能給你送水囊來了。」常居疑道:「風渺月那女孩兒出馬了?嘿,他們也真瞧得起我這武功低微的老傢伙。」風渺月雖不年老,總算也有三四十歲,但在常居疑這近百老翁看來,不免仍是個女孩兒。司倚真對風渺月怕得甚麼似地,沒想過這一層,忍不住笑了出來。
康浩陵道:「他們眼下正在想法子搭橋過溪,風渺月揚言追到你後絕不容情,北霆門手段向來毒辣,咱們須得儘快尋覓藏身之所!」說著四望一眼,拉轉馬頭,朝向北方一條似是翻越山脊之路。他身上之毒已解,這一扭身卻有些狼狽,氣息也微見急促。一轉之下,司倚真從他身側看得清楚,忽然驚道:「你又跟風渺月交手了?怪不得你的臉色」
康浩陵苦笑道:「正是。」但見他身上那套北霆門人的玄色袍子下?撕去了一片,左手按著後腰,腰間纏著袍上撕下來的布條,黑色布條上透出顏色更深的潮溼血跡來。風渺月那柄得自常居疑鑄煉房的寶刀極之鋒利,她刀法又強,康浩陵與之動手時,行動還有些不便,實不知這一刀傷得如何。他在馬上一番急躍賓士,追上常、司兩人後,才緩手裹傷,略事休息,卻不知傷口仍不斷往外滲血。
司倚真叫道:「你別動,還在流血呢。快,快,常老先生,你有甚麼治傷妙藥,快拿出來。」常居疑道:「這小子找我麻煩,我浪費藥物救他做甚?」司倚真強詞奪理:「他是給你的刀砍的,你脫不了干係。」
常居疑不去理她,側頭端詳康浩陵傷口,竟然面露喜色,拍手大樂:「這就對啦!」康浩陵愕然道:「甚麼?」常居疑笑道:「原本冰浸沙雖與天留門藥物相剋,退去較早,但也沒這樣快法。可是你受傷流血,藥力便去得更快了。我方才還有些疑惑,還道我這批冰浸沙,是否在配置時出了甚麼差錯。要知冰浸沙雖是種在人身肌肉,但自會慢慢回進血脈,如此,藥力便停駐甚久。不錯,時辰算起來,正與藥力的執行符合,我沒配錯,在你身上的效驗――」
司倚真著急得很,見常居疑兀自侃侃而談,對他的敬意?時拋到了九霄雲外,怒道:「喂,你怎地如此不近人情?還說精研藥理呢,一個傷者就在你面前,你還有閒情逸致說這些。」
康浩陵見她小臉氣得發紅,不禁心中感動,說道:「我在那邊草叢裡敷過藥了,沒事」冷不防腦中一陣暈眩,四肢發軟,從馬上栽了下來。
………【第十八章 返鄉(三)】………
差不多也是這時節,一匹天留門畜養的快馬將殷遲送回了無寧門。兩地其實相隔甚近,只是繞道避開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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