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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也不如何奇怪,二人臉上卻均現出一陣不安。小謝道:「你並非天留門人,不關你事。」殷遲道:「可是斷霞池有甚麼古怪?」小謝眼中閃過一抹驚恐之色,喝道;「你莫亂說!」
殷遲這一問全然是信口亂講。天留門處處機關,他住了大半年,行動受限,尚有許多未解之處,但鍊鋼的高塔土窯、以及山下的斷霞池兩處,他卻是知道的。他曾在土窯之側竊聽馮宿雪、韓先生的談論,知道土窯的用途、以及天留門與晉王的關係,這事萬不能洩露,但斷霞池光明正大擱在那兒,誰都知道他明白池水與斷霞散有關,卻是不妨,因此隨口便胡猜一句。他若猜測「韓先生」與天留門有何糾紛,一般地是自曝秘密,在馮宿雪等人心中,他是不會知道韓先生這人的。
小謝對此事關心過甚,這一回話便露出馬腳。殷遲不放過他,又問:「斷霞散的制煉,可會因此中斷?」另一人搶著道:「沒那樣的事。門主近來是忙著接見重要客人,商討我門中大事,這一研討,少說也得十天半月。你一個外人,回山來多有不便。這解藥你服下罷。」忙不迭掏出藥瓶,試圖亂以他語,不再談論門中有何大事。
殷遲接過了解藥,那解藥生得與「蛾眉亂」毒藥一模一樣,他盯著這遞藥接話之人,問道:「多有不便,門主這樣說了麼?我為甚麼要相信你?」那人道:「你九月回山,自能跟門主對質。」殷遲「哼」了一聲,道:「我要去殺宮裡的人,這還能指著生還麼?上次是皇帝,這次是宦官,天留門對蜀國禁宮,怎麼就這麼感興趣。」
小謝不理他的不滿嘲諷,定了定神,說道:「這宦官的真正身份,是一名西旌赤派降人供出來的。我們曾在道上連續截殺一十五人,要將一件秘密攔下來,截到第十六人時,這人見過我們對待前頭十五人的手段,終於怕了,他是這宦官的手下,供出他主子不惜做個宦官、埋伏蜀宮的圖謀。他主子名叫宋惠尊,月初要出宮到成都大城裡採買」向殷遲手上絹布一指,「他出宮後的行程,上頭都寫得有,你便能下手了。門主讓你跟上次一樣,將頭顱帶回去覆命。」殷遲聽了倒有些訝異,道:「那秘密後來可攔下了?」小謝臉色有些氣憤,道:「沒能攔住。後來赤派又來了一人,將這降人殺死,奪去了他傳遞的信物,我們將那人毒得重傷,但若他熬住最後一口氣,終究能將信物傳到宋惠尊手中。不過,經此一事,卻也給我們找到了赤派在成都的頭目。」
殷遲想象天留門怎樣截殺十七人,只為了阻擋一件甚麼信物,小謝說來輕描淡寫,但以天留門的飄忽行蹤和毒辣手段,那場連續攔截定是步步驚心。再加上赤派一人投降、復又被同僚殺死滅口的轉折,那信物若已傳回鳳翔,此事還沒了局,這當中的詭譎刺激,竟讓他生出一片嚮往。但自己只管殺人,並不願像天留門般捲入岐、晉、蜀等國的混戰,也還不便多問。
只是心中忽然掠過一個奇特的念頭:「赤派的人總是要被我殺光的。康大哥沒了這去處,便不會是我敵人,以後只能是我朋友了。」
他聽得殺那小頭目宋惠尊並非絕難辦到,但可想而知仍有許多驚險,也就躍躍欲試起來,眼下得先解了自己的毒,心情一好,竟對這二人道了聲:「多謝。」正要吞下解藥,瞥見兩人交換目光,不知在想甚麼,心中微動,張開手掌,叫道:「唉喲,解藥掉地上了。」說著俯身在草地裡找。
這二人見到他掌中解藥確然不見,那手持藥瓶的人說道:「這裡還有――」殷遲伸出一手接過了藥瓶,左手絹布突然劈面向他打去,那人一怔閃開,小謝也覺眼前白影閃動,絹布又向自己臉上罩來,抬手去拂,忽覺喉間一緊,殷遲短劍劍鞘已攔在喉頭。先一人手腕疼痛,給殷遲以劍鞘打中了穴道,頸間繞著絹布,一端扯在殷遲劍鞘上,自己像狗子一樣被他牽著。殷遲戲法惑人,加上馮宿雪著意教導,畫水劍已練到七八成火侯,這二人早非他對手。
二人手中各牽著兩條大狗,殷遲倒也不敢過份進逼,對小謝喝道:「將藥丸吞了!」
小謝見他不開藥瓶,那枚藥丸好端端就在他手中,苦笑道:「我前來傳令,門主給你的如不是解藥,我又怎會知道?怎關我事?」殷遲道:「如不是解藥,我哥兒倆一起服了,將來毒發,抓得自己面目全非,閻王問起,也好互相作證。吞下!」說著左手一回,劍鞘在他喉頭勒緊,牽動絹布,那頸間被縛的人悶咳數聲,低聲咒罵。
小謝無奈,只得張口吞藥。殷遲制住了二人,好整以暇,慢慢等待他胃中藥丸化去,在他耳邊輕聲道:「你身上有斷霞散沒有?拿出來。」小謝微一遲疑,終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