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第3/4 頁)
那香料,是我在藥房門口抱住了他,親手給他點上的!我又偷了他rì常佩戴的本門香囊,狗子知道他是敵人。」這聲音竟只有數尺之遙。
另一人道:「老秦辛苦了,且請靜臥休息。」老秦道:「謝謝。。。謝謝門主關懷。」那人道:「先前是我屢次得罪於你。今rì能捉得這jiān險小子進斷霞池受刑,都虧得你。我。。。好生感激。」
殷遲躺在地下側頭看去,馮宿雪領著數名灰衣門人,已執劍將他團團圍起。頭頂、腳邊各有兩條大狗狺狺作聲,躍躍yù動。他一身是傷,又未著衣衫地仰躺於地,強弱懸殊,再無脫逃之理。馮宿雪身旁兩人抬了一副擔架,老秦臥於其上,蓋著薄被,正怒目戟指地對著自己。
自己敬佩老秦的硬氣與執著,一念之仁發作,非但饒了老秦xìng命,還將他救出毒氣滿布的藥房,竟換來這逃不過的劫厄。殷遲想到這裡,只覺自己一生荒謬滑稽,突然縱聲大笑。
馮宿雪一聲口哨,四條大狗便向他身上撲來。天留門人的劍尖也遞向他全身要害。
………【第二十六章 送飯(一)】………
() 卻說前一年秋天,北霆門中,康浩陵上了腳鐐,被囚「旦夕樓」監獄。那粗大腳鐐結在牆中,囚犯再怎麼奮力前行,也構不著牢門。冷雲痴吩咐十rì送一次飯,不予治傷,這時已連著四rì未曾進食。冷雲痴恨他盜去了那張機密字條,有心相虐,便清水供應也是有限。康浩陵劍傷無法料理,自第三rì起發燒,將送來的半盆清水喝乾後,反覆舔著粗糙的瓦盆底,卻再也沒半滴水可滋潤枯熱的身體,終於昏迷過去。
恍惚間,眼前總有兩名年青男女在交談,二人面目模糊,只知男的叫女的「阿苓」。這一男一女和自己似有極親近的關連,他高燒中筋骨疼痛,忽覺畢生一無所依,只想撲到那女的懷裡大哭一場。好像已經想了很久很久,知道在她懷裡便十分安適,那會是無限平靜,彷佛可以當場死了。然而,夢裡這對男女便似在一個遙遠的戲臺上做戲般,自己只是席上的看客,怎麼也近不了二人之身
情境陡然轉換,自己突然到了一個山坳,這對男女仍在眼前。那男的胸口有三條刀痕,自己又怕又急,卻叫不出聲,那三刀好像斬在自己身上一樣疼。接著那對男女便都憑空消失了,好像整個世界都被剷平了,自己孤獨地走在荒原上
這時有個極美的女子現身了,月白衣裙素淡清雅,黑髮如瀑,鬢邊有枝十分jīng細的豔紅珊瑚髮釵。她領著自己在荒原上行走。自己莫名地便很想依靠她,但那女子看起來極端哀傷脆弱,比自己還需要人照顧。一路無話,便只聽見她的幽幽嘆息,像是要把自己的生命一絲一絲嘆去。
他問:「姨,你為甚麼難過?」那女子看上去也才二十出頭,自己不是十八麼,怎地叫她做「姨」?自己究竟幾歲?他在夢裡話一出口便愣住了,廣闊天地中響起了師父??的聲音:「你是撿來的野孩子,你沒生rì!」
師父聲音響過,荒原又變成了山坳,方才見到的男子仍帶著刀傷,那叫做「阿苓」的女子對自己說:「你要長成個健壯小子,要像阿孃和阿爹,不,要比爹孃還要強。。。」
她說甚麼?那怎會是爹孃?自己慌忙要確認,便叫道:「爹?娘?」這兩聲稱呼一出口,還沒等到回答,世界又塌陷成了一片莽原,又是迴圈無止地在原上不辨方向地走。。。這次那美麗白衣女子,那驚鴻一瞥的「姨」,再沒來帶領自己了
行著行著卻來到了南霄門,這是師父打坐的靜室「川霽軒」,自己正在給師父磕頭,但是怎麼也沒能停下,額頭在蒲團上越敲越重,他不知道自己在做甚麼,也不知師父為何不對自己說話。忽然跟自己挺要好的封師兄、史師兄在窗外探頭叫道:「喝酒不喝?」自己略一抬頭,兩位師兄笑嘻嘻地道:「就喝兩口,咱們不跟師父說。」這才發現自己一身大汗,似乎是剛站完樁,喜孜孜正要出去,師父突然攔在身前,一掌就往封師兄頭上劈去,他在夢裡駭得驚叫出聲。
卻聽見義父李繼徽的聲音在一旁哈哈笑道:「此處便是終南山獵場。義父說到做到,這不是帶你來了?」
他一轉頭,眼前雲霧初散,rì光灑落林間,已置身在清晨的山岡,自己騎在馬上,與義父並肩遠眺。他從方才一連串煩憂驚嚇中來到此處,如獲新生,胸懷大暢,興奮地縱馬在岡上來回小跑數次。誰知跑到了懸崖邊上,往下一望,沒有獵物,只赫然見到山腰裡有個男子一身是血地倒在草叢間,動也不動。定睛一看,竟是那似與自己十分親近之人,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