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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歲才轉行做生意。我們一行人,也是護送小娘子離家學武。小娘一時不能回去,我和藥僮們便有幾個月的時候,四處採集食料,這才見到了你。我。。。我實在甚麼也不想瞞你。」
殷遲聽她如此坦然,心中一動。他生xìng孤僻,情感卻是極盛,最受不住別人對他交心,因此才會始終掛記康浩陵。轉過了頭,夜sè中就著火光盯住她,低聲問:「為甚麼不想瞞我?」
侍桐答不上來,眼角餘光瞧見他在注視自己,臉上和胸口都一陣溫熱。或許她想,自己聽了殷遲那麼多秘密,總是瞞著他,自己過意不去;或許她生來就是個藏不住話的xìng子;也或許她就是覺得,能夠沒顧忌地、想到甚麼都跟他說,就是好生開心,就是期待能夠沒完沒了地和他談天談下去。
火光漸漸地暗了,霧氣掩近,十步之外的景sè便看不到,翻疑莊的藥僮們早已遠遠睡下,大車也在霧中消失了。她忽地升起一股奇異的衝動,她說不清那是甚麼,只覺身旁殷遲的體溫特別明顯,特別叫她留心,「他又因為那毒藥而發燒了?不是,他說話清楚,不像是發病。」似想離那體溫再近一些,但是該怎麼做呢?真能那樣做麼?侍桐又期待,又忐忑。
殷遲聽她不答,也不說話。侍桐定了定心,繼續悠然述說家裡的小趣事:
「。。。小娘子說,主人年少時,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向來知道他鼻子舌頭很靈,知道他想做個名廚,烹調絕世美食。據說兩人初次相見,還是因為主人這神奇的鼻子。那朋友奉命查主人的下落,躲在一旁窺探,打翻了糖罐,硬生生讓主人追著味道揪了出來。後來怎麼會變成生死之交,我可不知道了。。。。。。起初,那朋友不斷央求主人隨他行走江湖,主人死活不肯。有一天,主人說,我來炮製一席菜餚罷,他打算邀那朋友品評,要藉此表明,自己本是塊當廚子的料,哪能去攪那些恩怨渾水。」
殷遲道:「那些菜定是做得差強人意,因此還是被拉去走江湖了。」
「不。那朋友說,很好,我就和你比賽,看誰做的美味,我輸了從此不纏你,你輸了跟我走。」侍桐搖頭道,「主人莫名其妙,他只知這朋友輕功很高、暗器很jīng,但說到下廚,恐怕連燒水都不會罷?那朋友二話不說,掉頭便上街市去買菜。兩人做出了一大桌食物,遍請主人師門的親朋街坊來品嚐,給彩頭獎勵,他倆不說破哪道菜是誰做的,好賭賽誰的菜sè得到更多彩頭。。。。。。」
「結果揭曉,那朋友大獲全勝,連當地富戶也來開價,要聘他掌廚。他跟主人說,你立志當名廚,手藝卻連我這個只會打架的也及不上,這就好死心了罷!快跟我去!」
殷遲展顏而笑,對侍桐的主人少了幾分猜忌。他最喜歡聽故事,此時他才真正忘卻了自己的苦,心滿意足地笑道:「這下當真不由他不答應了。」忽地握住了侍桐的手。她的手長年做工,不如馮宿雪肌膚細滑,殷遲卻覺得心裡熨貼舒適。
侍桐嚇了一跳。殷遲道:「多謝你,我好喜歡聽人說故事。你見過我大哥,上次他也跟我說了好幾天故事,那真好。後來,後來我便。。。唉,我真沒想到這一生還能有這光景。」
侍桐一時想不起來殷遲的「大哥」是誰,不知他說的是康浩陵,也無心去想那是誰,被握住的手輕輕顫抖,一顆心只像是蕩了起來。她服侍殷遲多rì,那是為了救人,又自居奴婢,並無別唸。但現下殷遲清醒得很,敵意全消,只一片歡欣地捉住她手,令她有些暈眩,弄不懂自己是甚麼心情,結結巴巴地說:「咱們。。。可以常常一起說故事。」
殷遲但笑不語。這一個片刻,他真以為自己的過去既不黑暗,未來亦不會殘破。一時之間,簡直還想感謝一下侍桐那位運氣不好、沒當成廚子的主人。他識得人事,自是早已覺出侍桐動了情,於是輕輕扯了一下侍桐的手,終於讓她與自己相互依偎了。
侍桐不敢稍動,極度羞赧之下,緊緊閉上了眼,嘴角卻漾著甜甜淺笑。
大草原與夜晚同樣地無邊無際,亦同等安詳。侍桐的眼皮上有些兒癢,原來是晚風將身邊人的長髮拂到了她臉上。她又想去撫摸他頭髮了,手上微微一動,便想起自己的手讓殷遲握著,又加倍害羞地將臉埋在他肩窩。
殷遲或該慶幸,他尚無機會知道,這讓他聽得興高采烈的故事裡,那主人是他的殺父仇人江?,而那位廚藝把江?給壓了下去的朋友,正是想方設法要江?為西旌辦事、只得出此怪策的殷衡,是他劇毒發作時,連夜哭喊著要見上一面的父親。江殷二人初識時俱未過十五,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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