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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看到,小小壩子中已經多了二十來人,人人都是玄色勁裝,手握一把金光燦燦的彎刀,剛才正是他們出手害了大當家。
看得那樣金燦燦的彎刀,他猛然一顫:
“加梵軍刀……你、你是皇宮派來抓我的?”
挺立站直的男子默默斟上一碗酒舉過頭頂,緩緩在地上灑出弧形,這才抬首,目亮如炬,聲厲如刀:
“搜遍全寨,不留一個活口!殺!”
“是!”
二十多人一齊抱拳領命,聲音震得那熊熊烈火都暗了一暗!
那些人分作兩批,一批散入人堆之中,見著還沒死透的立刻補上一刀,另一批鬼魅一般在房舍中穿行,拉開搜尋網搜尋著漏網之魚。
金光在人堆中起落,沒有掙扎,沒有哀嚎,只有血色漫天飛舞,紛灑如雨。
咬牙支撐的二當家只看得睚眥欲裂,卻是手足僵硬無能為力,他拼著毒氣漫延,厲聲吼道:
“要拿我儘管放馬過來就是,怎能濫殺無辜?怎能濫殺無辜?”
“濫殺無辜?對了,你說過,不當殺者絕不殺,仁心濟世匪亦俠——真是痴人!難怪會教出樂樂那樣的白痴!”刃踱近他身旁,臉上是嘲弄的笑,“不過今日你卻真不當殺,”他手腕翻動靈巧如蛇,將一粒藥拍入了對方口中,“這是解藥,也是迷藥,睡一覺吧,醒來就到宮裡了,那裡有你想見的人。”
震驚之後,先木合突然掙扎著抓住了他,十指緊緊將他攥住,那樣鐵骨錚錚的漢子,這一剎那眼中竟滿是乞求之意:
“帶我回去,放了樂樂……求求你——”
他不及說完,藥效襲來,便已經昏了過去。
刃踢開昏死過去的人,喚手下將他帶走,忽又想起一事,不禁多問了一句:
“樂樂姑娘呢?”
其中一人答道:
“已按將軍吩咐,行動之前就給她下了迷藥,現在由都尉親自看管著。”
他點點頭,拂手讓他退去,自己立在原地,藉著熊熊火光看著這一地死人,忽見光亮之中還有人眼珠轉動,剛才竟未被一眾手下發現,正是那胖胖的七嬸。
他走到她面前,見她眼珠急速開合,嘴唇翕動,似有千言萬語,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他冷冷開口:
“這叫血凝散,是我師父密制的毒藥,無色無味,混在酒中誰也察覺不出來,中毒者血液快速凝結,身不能動,口不能言,會在痛苦中靜靜死去。七嬸,很難受吧,我送你一程。”說罷,劍出,血光起,一劍穿心!
他抽出長劍,默默拭去劍上鮮血,忽覺背後涼風乍起,他急速轉身,劍指風來處,整個人卻如中了定身咒一般突然呆住!
暗光處,一雙黑得發亮的眸子緊緊逼視著他!
一身喜服的新娘從暗影中一步步走了出來,火光在她臉上明明滅滅,照得她整個人如提線木偶一般僵硬呆滯。她睜大空洞的眼睛茫然四顧,彷彿一時之間還不知眼前這屍橫遍野的景象是真是幻!
她踉踉蹌蹌地走著,不斷被地上的屍體絆倒,爬起來,再絆倒,她似乎失了魂魄,臉上不怒、不悲,只有一片茫然。
“樂樂……”他不自禁地輕輕喚了一聲。
她的目光慢慢凝定,看著他,看著他手上滴血的長劍。
她忽然發狂一樣衝過去,一把推開不久之前才結為夫妻的男人,抱起依然圓睜雙目的七嬸,從胸腔裡爆發出一聲淒厲的嚎叫,她不成語調地喚著她,使勁搖著那胖胖的身軀,卻哪裡還有一點點回應?
她抽搐著,雙目圓睜著,手足並用在死人堆裡爬著……一具一具屍體……大伯、三叔、四叔、夏洛、多哈、西雅……她的親人、族人,每一個都是……死不瞑目!
她張大了嘴,大口大口吸著氣……酒香、肉香、血腥、死亡……她只覺得全身似乎都冷到僵住了,卻還是神經質一般左顧右盼,左顧右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找什麼,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手腳往哪裡放,頭往哪邊轉,眼光往哪裡看,心,又在哪裡,裂成了什麼摸樣?
被推開的男子踉蹌幾步這才站穩,舉目望去,那樣的場景……混亂、屍體、悲愴到絕望的女子,居然、居然是如此的熟悉,那是刻在腦海中永不會磨滅的記憶……他的往昔……
他生生打個冷顫,昔年的記憶紛至沓來,彷彿這麼多年的時光全部空白,他不是血腥的屠殺者,而還只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站在血泊之中,呆呆地看著親人族人在自己面前一個又一個倒下去。那種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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