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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興致,低聲問:“好玩嗎?”
明德點點頭。
“喜歡這裡嗎?”
明德又點點頭,還多加了一個字:“嗯!”
乾萬帝便笑了笑,不言語了。
斜倚紅樓
雁字成行,漸飛漸還。正是豔光最好,江南錦繡,美人如春。
揚州府裡卻人人都知道,當今天子不好女色,進獻的美人都被退了回來,那個錢鹽課還因此被斥責了一頓,大有苛責之意。
整個府邸上下人人訥訥不敢言,乾萬帝一人拂袖而去回了內院,遠遠的在遊廊上便看見明德坐在長椅上,孤單而荏弱。
乾萬帝走近兩步,突而他一抬頭看過來,便霍然起身,雛鳥歸巢一般撲過來,滿臉的期待欣喜。乾萬帝幾乎被超出想象的待遇震愕了一下,接著回過神來,笑著揉了揉他額前細碎的頭髮:“難道是想我了?”
明德抬起臉,期待的小聲催促:“出去玩……夜市……”
張闊賠笑跟在後邊,一臉的為難:“都怪奴才,都是奴才的不是。方才小公子說悶了,老奴便提起今晚放花燈夜市,小公子便一直鬧著等皇上來帶他去……”
乾萬帝原本晚上是有安排的,但是一看明德理所當然的信任而期待的看著自己,便又心軟了:“也罷,帶他去吧。”
“那皇上……”
“說到底也是為了他才南下,怎麼好意思的委屈了他。你悄悄的去準備兩套衣服,就按咱們當年元宵節那晚上一樣走。”
那一年元宵節的夜市花燈,也是乾萬帝帶著明德微服出行。那時他們之間還有一點溫情在,雖然各自心裡都知道那樣的溫馨是假的,很快就會圖窮匕見,但是至少曾經快樂過。
一起吃了東西,做了衣服,逛了燈會,猜了謎語。
那時明德還是清醒的,出了綢緞莊便帶著笑問:“皇上,臣哪裡尖酸刻薄了?”
李驥也曾反問:“尖嘴猴腮算計相,哪裡不尖酸刻薄?”
“非也非也,”明德掩口笑道,“臣身上三千六百五十個毛孔,無一不發出浩然正直之氣,讓人一見便心生敬仰……”
“如今你倒是真的嬌憨正直了,”乾萬帝忍不住低頭去捏捏明德的臉,“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知道,世事都要別人來為你操心……”
明德只呆呆的看著他,感覺到自己的臉被捏了,便不滿的哼了一聲,但是卻沒有轉開。
乾萬帝噗嗤一笑,“人人都說你痴痴呆呆的不能伴駕,我看你還就是個樣子最好,……那些事有我操心,你最好什麼都別知道……”
他低頭去輕輕的親明德,炙熱的唇舌,從額角溫柔的纏綿而下,彷彿一對痴心相愛的戀人。
相似的花燈夜市,相似的錦繡年華,就好像時間首尾相疊,中間一切折磨過往都消失再也不見。
“我要吃丸子!”明德興奮得拉著乾萬帝在街上走,幾乎要小跑起來,“在那裡,那裡!哎呀,你們都不會快走!”
乾萬帝順從而縱容的跟著他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擠來擠去,張闊只夠得上一溜小跑,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的呼道:“哎呀小……小公子,奴才實在是走不動了……公子您慢點兒,奴才還想留著條老命伺候您吶……”
明德看他一眼,竟然笑嘻嘻的回了一句嘴:“我不要你伺候,你笨。”
就彷彿一道閃電從腦子裡劈下來,句話的思路之清楚、口齒之清晰,竟然一點不像一個痴傻已久的病人。張闊愕然半晌,陪著笑問:“公子您說,奴才……奴才怎麼個笨法了?”
明德又咬著指尖想了一會兒,含含混混的說:“我要打你三十廷杖……嗯嗯……三十廷杖……”
乾萬帝幾乎當場就要撲過去抓著他拼命的搖晃:你還記得些是不是?你還記得三十廷杖,還記得城郊行宮,還記得以前的細碎的點點滴滴,是不是?那你還記得以前的我麼?你還記得我就是那個你曾經恨過的李驥麼?
有時候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想要明德恢復神智。他安然的陪伴著一個渾渾噩噩的明德度過人生剩下的光陰,卻也執著的想知道,明德依賴和信任的是個能給他吃帶他玩的他,還是那個以前曾經傷害過、痛恨過,如今可以獲得諒解了的他。
他很想把明德搖晃清醒然後好好的問出一個答案,卻也在害怕著,生怕個答案會成為一把刀,把他們之間最後的溫情都絞纏得支離破碎,再無往復。
乾萬帝的手拉著明德,大概是用力過大了,明德回過頭,在花燈和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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