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樓那會兒這扇門就沒出過我的視線範圍,和林默一樣,她不見了,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邊上有什麼東西輕輕哼了一聲,在我對著這一切發呆的時候,我低頭循聲看過去,就看到方潔的那隻花皮貓懶懶在牆跟邊橫著。似乎被我的腳步聲吵醒,它仰頭眯著眼看著我,半晌舔了舔嘴又躺下來,身上的毛在陽光裡散發出柔和明亮的光澤,它有節奏地從喉嚨裡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而這一切並沒有讓我興奮起來,雖然這房間有著一扇唯一通往外界的窗,一陣陣風從外面吹進來帶著泥土和陽光的味道,這味道不是幻覺。
可是哪兒來的陽光呢,就在半個多小時前明明外面下著瓢潑的大雨,要停並且出太陽,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地上的水呢?半個小時前下過的暴雨,為什麼沒在窗臺和外面的樹枝泥土上留下一星半點的溼意??
後退著出門我把那扇房門關上,重新回到沙發上坐了下去。牆上的鐘指著四點。從來這裡到現在我已經在這房子裡待了一個小時了,而我現在應該怎麼從這地方出去。
忽然瞥見茶几上的電話,我趕緊把它抓了起來,正準備打回家看看狐狸在不在,還沒撥號,裡頭一直線的滴聲讓我把它掛了回去。這是電話線沒被接通的聲音我趴到地上循著那根電話線找著它的插頭。片刻在臺燈邊的插座旁找到了,插頭就歪在一邊,一頭已經燒焦了,根本沒辦法再接上。
丟開線我站起來在客廳裡轉了一圈,沒有任何目的的。然後突然衝到大門口再次用力把它拉開。門外那間客廳裡滴答的鐘聲傳了進來,像是不甘於整個空間過於寂靜的沉默般,它在我耳邊同我頭頂那隻鐘的搖擺聲一起,一前一後搭配響得歡快。
我把門重重關上,貼著門坐到地上,掃著廳裡的一切。
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做什麼,除了對著這個像被賦予了某種奇特魔力的房子,像只被困在鏡子做成的牢籠裡的小耗子。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我知道這是自己焦慮前的先兆,可是我不能焦慮,一焦慮頭腦就要發昏了,那時候我會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我必須做些什麼,我對自己說。在一切還沒變得更糟糕之前。
就在這時一陣模糊的輕響從那扇被我關緊了的房間門裡傳了出來,很細小的聲音,在這當口對我來說無異於一聲炸雷。那是人呼吸的聲音。
聲音有點粗,而且混亂,但可以肯定是人發出來的。幾乎是在意識到這點的同時我從地上直跳了起來,一個箭步跨到房門口把耳朵貼在了門背上。
門裡的呼吸聲更清晰了點,一下下,像是奔跑後急促的喘息。然後有個女人的聲音以一種更細小的音量響了起來:“輕點……林默……輕……”這個名字讓我腦子裡咯噔一下。再聽,房間裡的聲音消失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的寂靜,就在我以為裡面不會再發出任何聲音的時候,裡頭突然發出來的一聲低哼把我驚得一跳。
貓似的低哼,像是痛苦,又像是歡娛。我想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很多電視裡總是無時無刻用這種聲音曖昧地教育著電視機前的人,提醒他們這是怎麼回事,雖然他們眼前隔著牆,隔著螢幕,隔著門。
但這種聲音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會是林默?那個女人又是誰?
疑惑著,用一種不會引響到任何人的細微動作,我小心翼翼擰著把手將門推開,推出一道剛夠我眼睛看清楚裡面動靜的縫。
然後我的心一沉。
我看到林默背對著我躺在房間那張大床上,光著身子,同一個同樣赤身裸體的女人。他把那個女人抱得很緊,緊緊地糾纏,緊緊地吻著她的嘴唇,嗅著她那把光亮豐厚的長髮和豐滿得像棉花般柔軟有彈性的身體。下身不斷地抽送,一下一下,每一下讓他身下的女人發出那種貓叫般消魂的呻吟。
女人不是方潔,那個被他珍愛得揉在手心都怕會捏碎的病弱的妻子。
她是誰?
呆看著,忽然覺得自己左半邊的臉有種冰冷的感覺。下意識回頭,一望之下我的呼吸差點停窒。
一旁站著個女人,臉色蒼白,神情嚴肅。一雙漆黑閃亮的眼睛深深險在發青的眼眶裡,她和我以同樣的姿勢在目不轉睛朝裡看著,看著床上那兩個人。而那兩人赤裸糾纏著的身影在她黑玻璃一樣的眼珠裡反覆扭轉。
女人是方潔。
——世界上最珍貴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現在能把握的幸福。
寶珠鬼話 還魂香(十)
就是這麼一轉眼的工夫,再回頭看向房間,房間裡什麼人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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