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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清明。
看到龔夢舒的瞬間,二太太滿珍的臉上有著震驚和惶恐,但隨後她便恢復了常態。她知曉龔夢舒已經明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但她有把握龔夢舒不會去告發她,因為她是程墨琳的娘,平時也是受過恩惠給龔夢舒的。
龔夢舒站在臺階下,等待血液迴歸到自己的血管裡,方才找到了自己的呼吸,她瞪著那個明顯毫無大礙的戲子四郎,突然間不想把手頭的鏈子交給他。
滿珍問龔夢舒:“你怎麼來了?”龔夢舒卻怔怔地看著她,開始向後退,從樓梯上“蹬蹬蹬”後退到平地,她轉身便跑。那戲子四郎急了想去追,卻被滿珍攔住:“別追了,這姑娘是自己人,她不會出賣我們的!”
龔夢舒一路飛奔回了程家,然後徑直去了柴房找四姨太,四姨太拖著遍體鱗傷的身子爬到柴門邊,隔著柴門急切地問她:“夢舒,他是不是死了?還是活著?你告訴我!快告訴我啊!”
龔夢舒什麼話也沒有說,便蹲下/身子將那個手帕包塞回去給四姨太。
“四太太,別等那個人了,他……沒死,不過,身旁有人了……”龔夢舒沙啞地對四姨太說道。柴房裡靜默了半晌,突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淒厲哭聲。龔夢舒聽著那四姨太已經流不出眼淚的淒涼的乾嚎聲,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這夜程老太太風寒加重,龔夢舒從柴房回去後徑直去了老太太房裡服侍。夜半時分,一直守護在老太太床邊的龔夢舒聽到了異常的動靜,她走到窗戶邊,看到外面鬼影重重,依稀還有狗叫和人聲,她心裡一個咯噔,連忙讓另外一個侍女看護好老太太,自己則閃出了門,徑直去了柴房。
剛轉過長廊,還未走到柴房,龔夢舒便看到柴房門口有三四條人影正扛著一個麻袋出來。月黑風高,看不清麻袋裡是什麼東西,但那麻袋會扭動,從裡面還傳出了“嗚嗚”的求救聲。龔夢舒連忙閃在了樹後,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只聽見三四條人影中有人低聲道:“趕緊把麻袋送到護城河邊扔了,若是沉不下去,就綁上幾塊石頭,死透了才能返回。總之要做得乾淨利落,不要走漏一點風聲!若是被人發覺,我們全體都要掉腦袋的!”卻是老管家的聲音。
那幾條人影齊聲應了,便扛著那麻袋出了程家。老管家見人影走遠,方才嫌惡地捏著鼻子推開了柴房,將鎖扔在一旁,讓柴房的門大開著。然後四下檢視了下動靜,見沒人發覺,這才施施然回房去了。龔夢舒全身發抖,死勁捂住自己想要驚喊的嘴,躲在樹後不敢亂動。
半晌之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老太太的屋子裡的,只覺得全身泛起一陣陣的冷,不自主地開始打起寒顫來。
天快亮的時候,程家有下人在大喊:“四姨太半夜跑了,跳湖自殺了!”
龔夢舒一夜未眠,一直呆坐在程老太太的床沿邊,從窗外乍聽聞這個噩耗,她的身子一晃,覺得天地都開始旋轉了起來。身旁有侍女立刻扶住她,探手一摸,頓時驚呼:“哎呀,不好了,龔姑娘生病發高燒了!”
第四二章 最是情逝留不住
這一場高燒來得又急又猛,龔夢舒猶如墜入了夢魘般的高熱漩渦裡。她被人送回了房間,躺臥在床,在枕上輾轉反側,臉燒得通紅,嘴裡不住說著胡話。程瑞凱聞訊趕過來陪著她,下令請了大夫過來看,也開了藥,可是龔夢舒依舊持續兩天高燒不退。
龔夢舒嚴重的病情讓程瑞凱有些發急,他放下了手頭的事,守在她的床邊,見使喚丫頭端著臉盆拿了涼毛巾進來,他阻止了丫鬟,親自替龔夢舒覆上涼毛巾。龔夢舒被冰涼的毛巾一激,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只看到一團黑乎乎的影子,她嚇得尖叫一聲,眼神潰散,嘴裡唸叨著:“不是我……不是我……”說著害怕得不停往牆角里縮。
程瑞凱一怔,隨後湊上前去,握住了龔夢舒的肩頭,低聲安撫道:“夢舒,夢舒,你怎麼了?我是瑞凱,瑞凱……”龔夢舒被程瑞凱溫柔連聲低喚,神智這才有些回來,她努力撐開沉重的眼皮看清程瑞凱,發覺真是他,便無力地一把抱住了他,哭著說:“她……她……沒了……”
“是誰沒了?”程瑞凱蹙起劍眉問龔夢舒。
“四……四……姨太……”龔夢舒抱著程瑞凱,兩眼發直,全身發抖,“沒了……”
程瑞凱心中一緊,明白龔夢舒應是看到什麼所以受驚嚇引起高燒,見她神智混沌,也不忍再追問她,便動作輕柔地撫拍她的肩背,道:“她是自己想不開,你別害怕,這事本就和你無關,現在已沒事了……”
龔夢舒縮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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