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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麗的連盞燈,燈為樹形延伸而上,均有十幾個托盤,如晚上點燃燈火,必定燦若明星。
子桁未多看一眼,徑直走進內室,只見一張錦榻橫陳,前面墜著琉璃料珠簾子。他撥開珠簾,一步上前掀開錦罩,榻上鑲嵌著一副象牙席,約一人長,用兩厘厚的象牙條編成,精美絕倫。
嬴樛誤會道:“這麼精美的席子,價值連城。難怪大哥專挑這間住!”他覺得不對勁,“不過……這裡好象是閨房?”對面有一人多高的青銅鏡,還有梳妝檯,上面有數把大小不一的梳子,讓他猛然想起,“對了,聽說這是王姬寢宮,大哥你……”
話未說完,子桁突然取出匕首,割開象牙席,一件稀世珍寶被一分為二,嬴樛欲上前制止已經遲了,心中直道可惜。
席子下面果然有個暗格,子桁心跳加速,用匕首用力撬著暗格蓋。
嬴樛喃喃道:“砥厄不會就藏在裡面?”兄長懷疑王姬帶砥厄出逃,現在突然回來,又非要找王姬寢宮,對稀世珍貴的象牙席毫不在乎,可見其中必有極為重要的物品,價值遠遠高於象牙席。找回砥厄,又是大功一件,嬴樛當下屏住呼吸,凝神注視。
暗格終於被匕首撬開,二人都驚異不已。最上面正中間放著一顆鵝卵般大小的夜明珠,黑暗中閃閃發光,與其他珠寶的光彩相應和。夜明珠一取出,室內頓時恍如白晝。
“二十五塊青金石,十三塊松石,九塊碧璽……恩,祖母綠……一、二、三……還有貓眼?……琥珀……羊脂玉……這是水晶?”子桁一邊往外拿珍寶,嬴樛一邊點數,開始還記數,後來已數不清。光瑪瑙珠子就不下百顆,其中或形如星月、或內有竹紋,或紅白相間,或中有遊絲,讓人眼花繚亂。
終於取出所有寶物,幾乎堆滿整個錦榻,就是不見砥厄蹤影。
子桁不由愣住。那天他苦心設計,扮做刺客,以為王姬再有心計,畢竟是女孩家,在那種危急的情形下絕不敢說謊。事後子桁匆匆忙忙去見君夫人,和她下棋以洗脫嫌疑。想不到最終非但沒逼出真相,反受一路風霜之苦。
念及此處,子桁懊惱道:“永遠不要輕信女人。”他似乎自言自語,又似乎告戒嬴樛。
見嬴樛莫名其妙的表情,子桁不由苦笑,將他在大梁巧遇王姬及她酷似畫中美人一事簡略告之。
聽完後,嬴樛大為不解:“反正是說謊,王姬為何不隨便編造,還要透露藏寶之處?”這些珍寶價值無法估量,足以組建一隻強大的軍隊或買下數個富庶的城池,周室王姬完全可留下來用於復國之資。
子桁也覺得蹊蹺,轉念一想,冷笑道:“假如真是刺客奉命來尋砥厄,見到這些珠寶,他會怎麼做?”冰兒竟捨得下這麼多財富,以前諷刺她不懂取捨之道,確實輕看了。
嬴樛的眼睛被珠寶晃花了,面露喜色道:“要是我,拿了這些財物馬上躲起來,一輩子都不用愁了,還理砥厄做甚?” 第一次見這些極品珍寶,令他大開眼界。
子桁拾起一塊碧璽,綠光變幻,美豔動人。周朝享有八百年的天下,儘管王室已沒落,但數百年的財寶積澱也非同一般。
十幾年前,秦攻韓、魏,連下數城,一直打到伊闕附近,離王城很近。周赧王害怕秦軍趁機攻城,聯合其他諸侯與秦軍戰於伊闕,卻被秦軍大敗。周王為了籌軍餉,向王城商賈們借了不少錢。後因戰敗還不起這些債,他只好搭了一座高臺,用於躲避討債的債主。現在看來,只怕周王當時無錢還債是假,藉機刮取民脂民膏是真。堂堂天子如此失信於民,大周天下又如何不亡?周宮積累再多的財富,也不過為他人作了嫁衣而已。
想到這,子桁微微一笑,心情好轉,反而慶幸自己親自前來。身為一國公子都難免對這些奇珍異寶動心,何況其他人?若所派之人真攜寶私逃,而王姬堅稱砥厄就在其中,豈不永無對證?她倒是推脫的一乾二淨。女孩年紀輕輕,竟會嫁禍於人?
嬴樛一邊玩賞珍寶,一邊道:“這小姑娘真是狡猾,不如直接帶她回國,交給父王,也算交差了。”
見子桁神色一絲猶豫,嬴樛和他相處甚久,剛才聽說王姬容貌酷似畫中女子,隱約猜到兄長心意,臉上變色:“大哥,砥厄事關重大……”
“夏、商、週三朝皆亡於女子……”話一出口,嬴樛自覺失言。夏亡於妹喜、商亡於妲己,而自周幽王寵愛褒姒,周室從此一蹶不振。但用三朝昏君相比子桁,未免過分。他神色緊張,怕兄長生氣,恨不得咬下自己舌頭。
子桁心有不悅,換個話題道:“你怎麼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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