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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訓練館上空籠罩了一層密不見光的陰雲。
球館四面牆壁上掛滿一條一條大字橫幅。“用信念堅定理想,用信心接受挑戰”!“同一份理想,同一種榮耀”!
大賽前備戰的氣氛壓得人喘不過氣,犯事的人誠惶誠恐地等待一紙即將落地的罰單。程輝很有可能被總局嚴懲禁賽的小道訊息,在網路上甚囂塵上。有球迷甚至在國羽論壇貼出遊行總攻的佈告,號召大家到總局大院門口集體靜坐,請願示威,要求“懲處黑裁判,釋放蘋果俠”,“輝輝輝輝我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蕭羽又去求過兩次鍾總,別處罰小輝輝,別剝奪輝輝參加奧運會的機會。
鍾全海拍著蕭羽的肩膀安撫:“這事跟你無關,你別瞎摻乎,認真備戰,你給老子打好你自己的比賽就成!”
蕭羽斟酌著說:“鍾總,譚冰這孩子精神上一直不太好,我覺得他可能是,可能有……總之,如果這次他和程輝打不成奧運會,心理上的打擊一定很大,弄不好就把這孩子廢了。”
鍾全海聽得詫異,隊花年紀比蕭羽還大一歲,怎麼就成了“孩子”?蕭羽這小孩時不時地說話口氣跟個大人似的,腦子裡琢磨一大攤子事,小隊花如果能有蕭羽在比賽場上的自信心和意志力,哪至於搞到現在這個地步!
鍾總當然並非真心想要處罰程輝。哪個主教練會在奧運開賽之際盼望自己麾下的主力因為犯事兒被禁賽?鍾全海發覺總局上層有些人似乎與自己不太對付,在這個時候想要掣他的肘,妨礙他的奪牌戰略,削弱隊伍的實力,簡直太可惡了!
蕭羽的擔心也很有道理。
在小輝輝吊兒郎當等待禁賽處罰的這段日子裡,譚冰整個人都消沉下去,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憔悴得不成人形,漂亮的眼窩微微凹陷,人比黃花瘦。
每頓飯只能吃下兩片面包,後來是喝半碗粥,就這樣還要程輝逼著吼著或者哄著喂著才能吃得下去。一開始還能勉強堅持訓練,幾天後終於在訓練館裡虛脫昏倒。
隊醫急忙請來心理專家會診。專家直接宣佈這人無法繼續高強度的訓練和比賽,只能服藥靜養。
教練組集體抓狂,譚冰怎麼能在這樣關鍵的時刻發病!
靜養的日子裡,譚冰每天就睡在床上,從早到晚不起身,就像一段會流淚的木頭,淚水嘩嘩嘩地流。因為過度失水,面板和眼神都變得乾澀晦暗。
隊裡希望安排譚家父母進京,這孩子有父母在身邊勸解照顧,或許能儘快恢復。可是冰花堅決不肯知會父母。他害怕被父母知曉他不能參加奧運會的真相。
程輝每晚在被窩裡摟著他陪他說話的時候,譚冰的情緒會好很多。程輝不在身邊時,他就一個人蒙在被窩裡,手裡攥著小鬧鐘,一分一秒地數著訓練課什麼時候結束,小輝輝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實在熬不住了就偷偷地抹淚,壓低聲音哭泣,咬被子,咬枕頭,咬自己的手背,整個人沉浸於極度痛苦的情緒,在滅頂的自卑和愧責感中無法自拔。
程輝晚間洗完澡,從洗手間出來,驚訝地瞧見譚冰穿著睡衣,孑然呆立在視窗的桌子上,手扒窗稜,面朝窗外。
羽毛球隊宿舍恰好位於“大褲衩樓”的最高兩層,兩條大粗腿當間,被隊友們戲謔為“採天地之靈氣,集日月之精華”的部位,視窗能夠眺望到整個南城城區熙攘繁華的街市。
國際飯店頂樓的射燈光柱掃過譚冰的臉,他的腦袋幾乎頂到天花板,視窗處一叢玫瑰色的明亮光芒勾勒出頎長的身形,寬鬆的褲管遮掩不住瘦如竹節的長腿。
“冰冰!你幹啥呢?”
程輝驚愕地撲過去一把抓住譚冰光/裸的腳踝,不由分說把人拖下來,按在床上。
“你爬那麼高幹什麼?你開著窗戶幹什麼?你腦子裡究竟想什麼啊?!”
程輝為腦子裡某個令人不寒而慄的念頭而發抖,咬著譚冰的耳朵狠狠地說:“你別亂來,要不要我把你捆在床上你就老實了?!”
譚冰躺在他身下發抖,喉頭因為抽泣而話音含糊:“我沒有,我就是,特別難受,難受得受不了了,我,我不知道怎麼辦,太難受了……”
桌子上散亂著五顏六色的鹽酸氟西汀和鹽酸帕洛西汀膠囊藥粒。這些藥就像毒品,吃多了上癮,戒斷不掉,逼得人想死。
譚冰的眼淚從眼眶裡不要錢似的湧出來,鋪灑在臉頰上,臉孔像浸沒在水中的冰冷的雕塑。程輝一下子心軟了,用被子裹住兩個人的身體:“冰冰,別哭成嗎?我陪著你不離開,你肚子餓嗎,想吃什麼我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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