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部分(第2/4 頁)
像兩隻上好發條的機器人。
譚冰和程輝坐在相鄰的位置,眼神一個往東,一個往西,聚焦比賽場地的某一個點,瞳仁正中卻都呈現出某種曲徑幽深的狀態,顯然是心理活動過份豐富在眼底暴露出的破綻。
兩個人的配合剛剛有一些起色,球打起來順手了,沒想到第一輪就被對手2:0刷出局,又被打回原形。
用杜老大削人的話來評判,程輝你的基本功簡直慘不忍睹慘無人道,這是哪個教練教出來的歪瓜劣棗!
別以為你小子手裡拎了一支羽毛球拍,你這打得就叫做羽毛球!
劈不像個劈,吊不像個吊,殺球找不著焦點,搓球拿不住球拍把子。你這小子打球的神叨狀態,就好比蒙著眼睛在高速路上開車,開好了你比誰跑得都快,開不好了你就直接給我飛到路基下邊去!離開了主場作戰的天時地利人和,這一次到了別人的地盤,你那丁點兒小聰明小伎倆,兜不住了吧!
還有譚冰,你,還有你,你在場上夢遊嗎?程輝輸球都輸得挺有氣勢的,可是譚冰你吶,你怎麼永遠都在球場上處於某種雙眼迷茫、抽象遊離的狀態!
你是搞後現代藝術的麼?你以為你是在演電影麼?你是個運動員你在代表你的國家隊參加比賽!
譚冰最近狀態驟然低迷是有原因的。
自從唐少被退隊,小冰花的老毛病抑鬱症又犯了。曾經排名世界第五的唐曉東在備戰奧運的關口被教練組拋棄,國家隊各個單項的二號、三號球員腦袋上彷彿套上了緊箍咒,一個個都抽了。
心理素質好的尚且能裝作若無其事。炯炯咩咩和小輝輝這類一貫就沒心沒肺的人,也不會受到太大影響。只有原本就多愁善感的小隊花,頭一個就萎靡了下去。
球場上,蕭羽在網前漂亮的輕放,球路劃出詭異的下墜弧線直奔空檔,待佐佐木狼狽地把球接起,展翔一個墊步衝上來,乾脆利索地正手直線劈殺,得分!
這一招已經成為最近幾場比賽裡羽翔套路性的殺分手段,一氣呵成,讓對手無從防範。
譚冰兩眼發直地盯著場上那兩個人。蕭羽的臉龐浮出自信的笑,笑容深深地融進眼紋和唇角。他抬手用一根手指,指向展翔。
熱辣辣的指尖在熾熱的空氣中“啪”一聲擦出火苗,兩人的視線撞出眉眼之間無數盪漾的波紋,再一次默契地輕輕擊掌,讓旁人尋不出任何破綻,悄然無聲的親暱。
程輝從衣兜裡掏出一隻蘋果,在運動褲上蹭掉果皮表面那一層蠟,嘎嘣嘎嘣嚼得正帶勁。他用膝蓋輕輕撞一下譚冰的大腿:“冰冰,你又怎麼啦?”
重音明明白白地落在“又”字上。
譚冰搖搖頭:“沒怎麼。”
程輝伸出一條手臂,毫不客氣地攬住譚冰的肩膀,氣勢洶洶地扭過頭,眯起兩隻眼睛,把譚冰盯到渾身爬蝨子似的開始發癢。你沒怎麼,你沒怎麼?你說不說,你說不說,你說不說?!
譚冰沒辦法跟程輝說實話。Danny梁又來找了他好幾趟,千方百計想要說服他去香港發展。梁歌神拍著胸脯跟他下保證,讓他成為香港明星羽毛球隊的領隊兼教練,與圈子裡最大牌的明星一起打商業表演賽,砸錢請人教他演戲,捧他進娛樂圈。
一場商業表演的收入就是上萬港幣,紅彤彤的鈔票唾手可得。再也不用為了競爭一個奧運參賽席位而費力搏命,他以後的生活就是和明星們一起打打球,走走秀,出席公關,拍一拍雜誌硬照,再幫梁歌神客串個MV。
小冰花對那位Danny梁描述的生活完全就不感興趣。他還是喜歡正正經經、踏踏實實地打球。但是,他心裡沒有底氣,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打到什麼樣的水準,看到唐少的今天就像看到自己的明天,彷彿下一個就要輪到自己被淘汰出局!
程輝扭過臉去,遙遙望向場上正在比賽的某一條身影,忽然問道:“冰冰,你這輩子最不如意、最難受的一件事是什麼?”
譚冰沒有回答,反問道:“你最難受的是什麼?”
“我朋友把我甩了,跟別人了。當時特別特別難受,腦子裡轉不過這個彎來。”
四周東道主觀眾哇啦哇啦的韓語加油聲很響,程輝低沉的聲音穿過噪音遞進譚冰的耳朵。
譚冰認為他很確定程輝話中的“朋友”是誰,沒料到這人如此坦率和直白。一股想要尋求安慰的莫名衝動,把徘徊在他喉嚨間的話頂了出來:“嗯……蘇迪曼杯輸的那場球,我覺得挺丟人的……”
程輝嘴角浮出不以為然的弧線:“哎呦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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