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褲子、鞋子。當下你爭我奪,連包袱袋也被一個小乞丐塞進被襠裡了。
現在只剩下一條被子和枕著的一個包,有人正要動手,領頭的道:“慢著,這醉漢長著一副馬臉,相書道:”臉上無肉,做事最惡毒,就是說馬臉人最兇殘。一旦驚醒了他,敢情有一場好打,不如先莫動他,由我來試試他睡熟的程度,再動手不遲。”
眾乞丐果然不動了,站在一邊觀看。
領頭的摘了一根草,捅到戴春風鼻孔裡。戴春風先還動了一下頭,到後來就不現動了。
領頭乞丐站起來道:“好了,弟兄們,來幾個力氣大的,把這醉鬼抬到一邊去,好抱被子也!”
於是,大家七手八腳把戴春風抬到一邊,奪了被褥,見枕著的包很沉,開啟一看,竟全是書!
小乞丐們見這許多書,嚷道:“我要我要,我要拿著揩屁股!”
於是你爭先我奪,把書也搶光了,有膽大的還在戴春風身上摸,只搜得幾枚銅板,向他臉上啐一口痰,罵道:“呸,窮光蛋!”
領頭乞丐見搶完了東西,叫道:“兄弟們,此地不能久留,我們換個地方睡也!”
眾乞丐異口同聲:“好呢,換過地方睡也!”
眾乞丐離去,只剩下戴春風一個人躺在空空蕩蕩的橋洞裡。夜半天涼,酒力一過,戴春風凍酸了,發現東西已丟,暗叫苦也。
丟了被子不心痛,反正夏天來了,不要也行;丟了書也不心痛,他本不再讀甚麼鳥書呢!他心痛的是那些換洗的衣服,沒衣服換,如何在杭州城裡混?
對了,還是找個安睡處,夏天一來,蚊子子呢,專咬窮人,窮人一身汗臭它老遠就能聞到。
想著想著,突然一拍腦門,叫道:“有了,我不有個很好的安身處嘛!”
戴春風在惶恐之中想起的住處是杭州城裡有門親戚,姓徐開著一家柴店,出售木炭柴火之類。
這位徐姓親戚是妻子毛秀叢的近親,戴春風結婚時,他還送過禮,並在岳父家同一桌吃過飯,考入浙江省立一中,岳父毛應什曾叮囑過,若有什麼事可去找他。
杭州城雖寬,但戴春風都熟習,為了儘快找到,他向就近的柴店詢問徐記號在什麼地方。一般同行大多認識,一問,果然問著了。
戴春風此時身上僅穿著一套由軍裝改成的夏裝,一雙白膠鞋,他找著地方,先不急著進去,花一個銅板去補鞋匠那裡塗一層白粉,使鞋子看上去又像新的一樣。再去理髮讓理髮,把臉颳得乾乾淨淨。這才幹咳幾聲,把一套謊言在返回的路上就編好了。
到了徐記柴店近處,他躲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看到徐老闆出來了,裝成偶爾路過的樣子與之撞個正著。
戴春風先叫一聲:“哎喲??”
徐老闆馬上道歉:“對不住,對不住。”
戴春風接著尖叫道:“啊呀,表叔,真是幸會,怎麼是你呢?太巧了。”
徐老闆也認出了戴春風,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囁嚅道:“這這……原來是春風呀,撞傷沒有?屋裡坐,屋裡坐,哎呀!”
戴春風擺擺手,大度地說:“不礙事,不礙事,怎麼,表叔的寶號就在這裡?”說著,就跟了進去。
喝了茶,聊了一些閒話,徐老闆問道:“賢侄,你不是在省立一中讀書麼,今天……”
戴春風道:“唉,真是運氣不濟,學校寄宿生太多,住不下來,要放一批人自己出去找地方住。可是誰也不願意出去,只好抓鬮,沒想到剛巧被我抓了,您老說這倒黴不?所以,我這幾天都在設法找個地方安頓安頓,可我從沒出過校門,杭州城這麼大,真不知去什麼地方找好。”
徐老闆是老實人,對學校情況不瞭解,喃喃道:“學校也真是的,怎就不多修幾間住房呢?”
戴春風一邊察顏觀色,一邊附和道:“學校只顧自己掙,一點也不考慮學生的事。”
徐老闆沉思了一會,想起自己和毛應什的關係,覺得如不收留會影響關係。便道:“這樣吧,只要你不嫌這裡髒,就不用去處面找了,先住下再說,到不習慣時,再搬也不遲。”
戴春風喜不自禁,忙道:“這就麻煩您老了。我也曾把這事告訴家裡泰山大人,也說要我找表叔,我怕太給你添麻煩了,不好意思來找。”
徐老闆道:“都是內親,客氣的話就不用說了,說出去反而見外,你這兩天就把東西搬過來罷。”
戴春風如今已一無所有,無東西要搬,道:“也沒什麼東西,就一些書,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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