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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被撥開,李達擠上前來,趴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磕頭如搗蒜,把石地撞得砰砰響。
“少、少、少主——屬下該死,沒能救出少夫人——”
深邃的雙眸,閃過一絲微乎其微的陰霾。
“還有人在裡頭?”他問道。
“是——”
追在後頭的雷浩,熱得受不了,又扯著嗓子吼起來。
“喂,南宮,夠了,咱們撤!”這把該死的火,不但吵得他沒辦法睡,還燒得他頭髮都快沒了,再待下去,只怕他這一身粗皮厚肉都要熟了。
又是一聲轟然巨響,火花四濺,雷浩眼明手快,身形晃動,立刻閃到幾丈之外,等到一回頭,這才發現南宮遠仍在原處,沒有後退。
“這裡交給你指揮。”
他平淡的拋下吩咐,策馬轉身。
在眾人的驚叫聲中,白馬飛躍,南宮遠的身影消失在火焰之中。
四月樓已經成了一片火海。
起火點在主樓後的庭院,附近的建築全陷在火中,火勢順著迴廊延燒。雅宅也有一半著了欠,至於尚未著火的雕樑畫棟,則是被燻得焦黑。
白馬嘶鳴,在濃煙中踏蹄噴氣,甩動鬃毛。他伸手輕拍白馬的頸子,深邃的黑眸,在濃煙中顯得格外明亮,仔細搜尋過每間屋子。
火災來得突然,華麗精緻的擺設,因人們爭相逃命,被撞得東倒西歪。幽靜的小院落裡空無一人,裡頭的住客們,早在火災發生的第一時間,就倉皇奔出,全都逃命去了。
是什麼樣的女人,遇到這場大火,竟還不曉得該逃命?
想起自己那即將過門的“新娘”,南宮遠嘴角一勾,露出諷刺的笑容。
那個女人是被嚇得腿軟了,還是被煙嗆昏了?或是,她也不滿這場婚姻,寧可被燒死了,也不願意嫁給他?
白煙繚繞,某種極輕、極輕的聲音,從最角落的院落傳來,南宮遠側過頭,略略眯起眼睛,策馬上前。
不同於其他院落,這兒房門未開,被人仔細的關上。
南宮遠劍眉蹙起,揮出一掌。就聽見砰的一聲巨響,凌厲的掌風襲過,鐵製的門鎖進碎飛射,木門卻安然無恙,應聲而開,整潔清雅的擺設映入眼中。
屋內空無一人,平靜得像是沒事發生,幾件素雅的衣袍,隨意披在木椅上。價值連城的碎玉桌上,擱著一壺香茗,跟幾盤未動過的精緻糕點。而通往內室的垂花門上垂掛著一幅薄紗,隨風輕輕舞動,廳內景物若隱若現。
破門而入的巨響,驚動了內室,薄紗之後傳來慵懶的問句。
“唔,石岡,你回來了嗎?哈嗯——”說著、說著,問話就轉為呵欠,嬌軟的聲音裡充滿濃濃的睡意——
睡意?
南宮遠挑開紗簾,理智冷靜的腦子,難得有瞬間空白。
花廳內的絲絹軟椅上,躺著一個嬌小的少女她身穿粉色的柔軟絲衣,肩上披蓋著花卉薄紗,盈盈不及一握的纖腰,則是束著紅繡流蘇,身姿婀娜動人。披散在軟椅上的秀麗長髮,則黑如綢緞,令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觸控。
窗外火光熒熒,透過薄紗,照亮那張小臉。
晶瑩粉嫩的臉兒,漾著淺淺紅暈,嬌美絕倫。即使在發問時,她的眼睛仍舊閉著,捨不得睜開,嫩嫩的紅唇,因呵欠而微張,呵出輕柔可愛的呼吸。
她不是被煙哨暈了,也不是嚇壞了,更不是寧死不嫁——
她在睡覺!
這個女人,竟然在睡覺!
整棟四月樓都快燒得精光了,她竟然還能抱著枕頭,窩在這兒,睡得又香又甜。
聽不見回答,軟椅上的少女眼睫顫動,努力睜開堆滿瞌睡蟲的眼睛。只是,睡意湧來,她忍不住輕啟紅唇,醞釀另一個呵欠。
“哈嗯——”
這回,呵欠打到一半就停住了。
咦,不是石岡?!
銀銀眨著迷茫如霧的眸子,望著南宮遠,再看向白馬,既不驚慌,也不害怕,仍是半臥在軟椅上,蜷得像只貪睡的貓兒。
“把馬騎進屋裡來,不太好吧?”她蹙著彎彎的眉,沒頭沒腦的問道,似乎不在意被陌生男人瞧見了海棠春睡的模樣,反倒比較介意他這麼沒規矩,竟把馬騎進屋裡。
“情況緊急,請姑娘見諒。”南宮遠嘴角噙著莞爾的笑,黑眸中的諷刺,也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褪去,被濃濃的興味取而代之。
她也不追究,慵懶的點點頭,大方的給予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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