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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按丁徵收的制度,每丁谷四鬥。可是這種按丁收租的制度並不公平,因其不分貧富,對大地主當然最有利,但對無地和地少的貧民不利。故而在咸和五年,朝廷頒令改按丁收稅為度田稅米,田租按畝收稅,土地多的自然要多繳稅,土地少繳稅少,這度田稅米的稅制,大抵襲用至安公主政的時候。」
劉裕不解道:「那桓溫做過甚麼事呢?」
劉穆之道:「桓溫的改革,主要在編訂戶籍上。由鹹康土斷,到桓溫土斷,其間二十多年,北方流民不斷遷來南方,特別是北方在殘暴的石虎統治期間,南下的流民更多,朝廷須設定僑郡以安置流民,再加上大族豪強的兼併和自耕農破產逃亡,以前編訂的戶籍再不切合實際。桓溫的改革,就是重新編定戶籍,把逃戶流民納入戶籍,如此便可大幅增加朝廷的稅收。」
劉裕點頭道:「我開始明白了,土地戶籍的政策,正是統治的基礎,若這方面做不好,朝廷的收入將出現問題。桓溫接著便是安公,為何仍有土斷的需要呢?戶籍的變化該不太大。」
劉穆之道:「任何改革,均是因應當時的需要。桓溫推行上斷,是因兩次北伐後,人命和財力損耗嚴重,所以須增加收入。安公的土斷,是因符堅已統一北方,隨時有大舉南侵的威脅,而南方的軍力則集中在大江中、上游的地區,由桓衝率領,而建康一帶兵力空虛,有必要成立另一支軍事力量,那就是大人現在統領的北府兵了。」
劉裕嘆道:「經先生解說,我比之以前更明白安公的高瞻遠矚,沒有他,就沒有淝水的勝利。」
劉穆之道:「安公的土斷,與以前最大的分別,就是既非按丁稅米,也不是度田稅米,而是按口稅米,每口二斗米。」
劉裕胡塗起來,大惑不解道:「先生剛才不是說過度田稅米是比較公平的做法,為何安公卻反其道而行?」
劉穆之道:「此正代表安公是務實的政治家,他的政治目標是要增加稅收,以建立一個新的兵團,故針對時敝,施行新政。」
稍頓續道:「度田稅米本為最公平的稅法,可是理想和現實卻有很大的距離,在門閥專政的制度下,度田稅米根本沒法推行,兼且度田稅米手續繁複,逃稅容易,而按口稅米卻手續簡單,容易推行。」
劉裕明白過來,統治階層是由高門大族所壟斷,他們怎會全心全意的去推行不利於他們的稅收改革。當然,桓溫在時,威懾南方,誰敢不從,便拿他們來祭旗示眾,自是卓有成效。可是桓溫去後,他們再無所懼,故陽奉陰達,令良好的稅收政策形同虛設。到謝安之時,良政變成劣政,嚴重損害國家的利益,謝安只好退而求其次,採取在當時情況下較有效的稅收方法。
他同時得到很大的啟發,明白務實的重要性,只顧理想而漠視實際,會惹來災難性的後果。例如他一直不喜歡建康高門醉生夢死、清談服藥的生活方式,更不滿高門對寒門的壓制和剝削,但假如他要改革這個情況,在現時的形勢下,是完全不切合實際的。
理想固然重要,但他更要顧及的是實際的成效,這才是務實的作風。他須以安公為師。
劉穆之又道:「安公另一德政,是指定只有現役的軍人可免稅,其它一概人等,包括有免稅權的王公官貴都要納稅,一視同仁。」
劉裕道:「現時的情況又如何呢?」
劉穆之道:「自安公退位,司馬道子當權,一切回覆舊觀,王公大臣都享有免稅的特權,加上天師軍作亂,令朝廷稅收大減。」
劉裕道:「那我們該如何改革?」
劉穆之道:「事情慾速則不達,我們只須嚴格執行安公的土斷,暫時該已足夠。」
劉裕道:「我不明白,這與應付當前危機有甚 直接的關係?」
劉穆之道:「大人繼續奉行安公的政策,正代表大人是安公和玄帥的繼承者,旗幟鮮明,以前擁護安公政策的高門中開明之輩,將會把對安公的支援轉移到你的身上來。這也更表明了你是有治國能力的人。」
劉裕點頭道:「我開始有點頭緒哩!對!這比說任何話,更明確顯示我是秉承安公和玄帥的改革。」
劉穆之道:「另一方面,大人亦是向南方高門表明,你不是要摧毀他們,充其量你只是另一個安公,所作所為全是為大局著想。」
劉裕道:「可是總有人會反對我重新推出安公的新政,正如當年反對安公的大不乏人。」
劉穆之微笑道:「我正是希望有人會站出來反對大人。」
劉裕愕然道:「我又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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