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大半;而唐大汪的陪伴更教她心安了許多。然而,就另一個角度來說,唐大汪的存在也正提醒了她:她目前所處的,是一種什麼樣的非常時期。如果不是處身於這樣的非常時期裡呵,月倫真要覺得她對生活再無所求了。卻是一個陰影在她的生活之中徘徊不去,日日夜夜;簡直就像是……不知道什麼地方埋伏了一顆不定時的炸彈,而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挨個正著。
即使她對這種不定期的撩撥已經有了相當的心理準備,那信當真再次出現的時候,仍然教她覺得噁心極了。
這一封匿名信是隔了一個星期才來的。苑明和上回一樣,等到排戲完畢之後才告訴月倫這件事。
“這封信的措詞比較激烈了。他說他等著向你討債。”
信在學耕和思亞兩人手中分別停留了一會兒,唯一不看信的只有月倫。而,雖然知道自己的朋友們都在盡力保護她,月倫還是覺得心裡好沈,沉得她連呼吸都覺得艱困。
“信的內容還是用電腦打出來的。”思亞不悅地擰著眉:“信封上的字又和上回不同了,可是瞧來也像是小學生寫的字——這小子該不會假裝不認得字,隨便抓一兩個樂於助人的小朋友幫他寫信封吧?”
“很可能。”學耕拿出上一封信來和這封相比對:“真看他不出,這小子還是個智慧型的罪犯呢。哼,天底下就只有他一個是聰明人嗎?”他一面說,一面開啟抽屜取出一隻牛皮信封,從裡頭抽出了幾張相片:“大家看一看,這小子就是徐慶家。”他補了一句:“資料今天早上才送來的。我本來是想能不用就不用,想不到這小子真的不知死活,一心一意要玩真的。”
“我從來沒懷疑過這一點。”月倫乾澀地說,一面從學耕手中取過照片來。那幾張照片顯然都是放大過了的,有大頭照,也有生活照,但都是青澀的學生模樣,想必是從學校的畢業紀念冊上得來的吧?相片上的男孩瘦瘦長長,五官稱得上是清秀的,雖然和他哥哥長得不是很像,但眉宇間依然有幾分肖似。月倫胸中一痛,無言地將相片推到了一旁。思亞立時將它們接了過去。
“從相片認人本來就不是很準,何況這些相片少說點也是六七年前照的了,出入只怕更大。更要命的是這小子幾乎沒有什麼特症……真要命,他為什麼不在臉頰上長個大肉痣呢?”思亞皺著眉頭沉思:“沒辦法找到更近的相片了嗎,範兄?”
“我還在試。”學耕吐了一口氣:“不過相片只是一個參考而已,作不得準的。形貌要變易本來就不是難事。留點鬍子,戴個太陽眼鏡,變個髮型什麼的,看起來就會非常不同了,更何況我們完全不認識這個人。”
“那沒關係,有了總比沒有好。”思亞樂觀地說:“至少我們已經知道這小子沒有鷹勾鼻,掃把眉,也不是一八○以上的壯漢,要過濾範圍便小得多了。你說是不是,石月倫?”
“是是,閣下料事如神,言必有中。”月倫苦笑道。她有時真服了他那種“天塌下來有長人頂”的樂觀。雖然她也不得不承認,思亞這種凡事都只往光明面去看的性格,真為她消去了不少杞人憂天的烏雲。
“好啦,討論到此為止。”思亞拍拍手站了起來:“戰鼓已經響起了!各位同志,大家繼續努力,好早些逮住那小子吧。”月倫忍不住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你在做什麼?成功嶺上操練新兵耶?”
“沒上過成功嶺的人不要亂講話!”思亞瞪眼道:“連心戰喊話和對新生作的精神訓話都分不出來的人更沒資格說話!你那什麼眼神?我告訴你哦,我也是堂堂的中華民國預官哦!兩位,我們先走啦!奶奶地,不跟她說一些在下的豐功偉績,這個女人是不曉得要尊敬我!”
他實在不是什麼脫口秀的高手,尤其在存心說笑話的時候。月倫有些好笑地想,一面揮手向苑明和學耕道晚安。然而思亞的用心使她感動。他那麼努力地要抒解她心上所受的壓力,那麼費心地要她遠離所有可能傷害她的東西。這話乍聽之下,很像是某種保護欲過於旺盛的大男人,可是他對她的專業知識及努力又有著那麼大的尊敬,那麼大的認可……
察覺到月倫對自己努力擠出來的笑話完全充耳不聞,思亞沮喪地住了嘴,而後又很快地振作起來。
“不要擔心嘛,石月倫,一切都會順順利利的,我跟你保證。”他精神抖擻地說:“那小子以為你是孤孤單單一個人,而實際上你卻有一堆朋友保護著你,光這一點就夠他在採取行動的時候灰頭土臉的了!”
“啊?噢,”月倫回過神來,堪堪捉到了他所說的最後一段話:“我不是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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