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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到尾,石破軍就一直在忍耐著。
從她爹親轉身離去那一剎那開始,父女兩人曾有過的親密時光就一直在她腦中打轉,一幕又一幕不停地上演。
爹……
她一直是她爹的乖女兒。
車兒……
他老人家也一直是個最瞭解她的父親。
可如今,最最瞭解她的父親,竟當著她的面痛罵她不知羞恥,和她斷絕父女關係,而她竟然只能站得直挺挺的,像個最下賤的娼婦,隨便他辱罵?
終於,她再也忍不住了。
往事像釘槌,一次又一次敲進她的心裡,刺痛了她的心,也敲碎她僅存的意志。
可她不能倒下,就算她出賣自己,也要維持住石家的志氣。對,她不能倒下,不能在殷仲威面前倒下,不能……
隆咚一聲。
石破軍一雙腳毫無預警地軟下來,幸虧她身旁的殷仲威手腳夠快,及時接住她,不然她可得倒在地上了。
“你這又是何必呢?”殷仲威對著已然昏厥的石破軍嘆氣,既是無奈,也是譴責,不明白她為何如此倔強,
“來人,把石姑娘的行李統統搬進華湘院,我要將她安頓在那兒。”殷仲威一面抱起石破軍,一面交代底下的僕人。僕人一接到指令,立刻飛也似地前去準備,整個殷府頓時熱鬧起來。
“快、快將石姑娘的行李搬進華湘院,動作快……”
就和朝中那些官員一樣,對於殷仲威的命令,從來就沒有人敢忽視,官員們如此,僕人如此,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開門。”華湘院的院門,在殷仲威的命令下,一道接一道地開啟,華美的院落赫然顯現。
就只有她敢違揹他。
殷仲威將石破軍放在柔軟的床褥上,大手一揚,所有僕人悄悄退去,只留下他和石破軍在掛滿絲幔的房間獨處。
就只有她敢一次又一次地對抗他,終於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輕撫石破軍柔嫩的臉頰,那猶如絲綢般的觸感挑動了殷仲威的感官,在這瞬間,心思也不可思議地細膩起來。
為何要這麼傻啊?
他不解。
是因為志氣嗎?
殷仲威這一生以利益掛帥,什麼事情都以利益為主。有利的事情,他做。沒利益的事,他看都不看,可他現在就在做沒利益的事——看顧她。
志氣;一個最虛幻、最不切實際的字眼,為了它忍受這麼多折磨,值得嗎?
殷仲威不懂石破軍的想法,倒是不眠不休照顧了她一整夜,直至天明。
第五章
從今天開始,我們斷絕父女關係,就當我石普航沒有生過你這個女兒,我倆恩斷義絕!
清晨,天剛破曉,石破軍從夢中驚醒。她睜開眼睛,夢中爹親生氣的面孔清晰可見,絕情的話語清楚可聞,她已經被她爹從石家除名,再也不認她這個女兒。
她推開身上的絲被,幾乎是在第一時間便發現她身處的地方變了,不再是昨日的客房。
“小姐醒了嗎,要不要我去打盆水,讓你洗把臉?”非但如此,她床邊且多了個女婢,顯然是來照顧她的。
石破軍蹙眉,昨兒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只記得她爹當著她的面,跟她斷絕父女關係。她為了不讓殷仲威稱心如意,強忍著悲痛,目送她爹離開殷府,之後的事她就不記得了。
她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外袍已被除去,僅留雪白的中衣覆身,且領子最上方的盤扣也開了好幾粒,目的是讓她的呼吸更加順暢。
“是你為我更衣的?”石破軍問女婢。
“不是。”女婢的回答意外的冷淡。“我是今天早上才被派來伺候你的,至於昨天晚上是誰為你更衣,小的並不清楚,這你恐怕得問總管才知道。”
女僕的態度很不友善,眼神甚至帶著一絲輕藐,擺明了看不起石破軍。石破軍淡淡微笑,一點都不意外女僕的態度。她成為殷仲威的小妾已經鬧得滿城皆知,每個人都在談論她為什麼不一頭撞死算了,省得玷汙了石大人的聲名。
她是該死的。但如果她死了,就不能救她爹,所以她不能死。
“請幫我端一盆水,麻煩你了。”石破軍非常清楚殷仲威為什麼會讓她爹去充軍,他想藉此要脅。
他是想,萬一要是放了她爹,她沒有了顧慮,一時想不開自殺,那他不就人財兩失?為了防範她走上這一條路,他故意將她爹流放至遼東就近看管,間接捆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