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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總管們抱怨得緊,這廂珠兒憎恨石破軍的心更烈,一把火幾乎已經燒到心上頭了。
打從殷仲威和石破軍開始冷戰之後,她就想方設法要爬上殷仲威的床,卻總被他當面轟出門,丟臉丟到家。
這當然是一種羞恥,但最讓她在意的卻是地位。石破軍很明顯已經取代她的地位,成為殷仲威最寵愛的女人,再這樣下去,不要說她在女婢間的地位不保,就連她最心愛的少爺也會被搶去。
怎麼辦?怎麼辦?她非得想個法子,挽回頹勢才行!
珠兒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就是想不出一個可以挽回殷仲威的方法,急躁的腳步,反倒引起了另一個人的注意。
“怎麼了,珠兒?”負責管理殷府安全的護院問女婢。“你一個人在這邊走來走去,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珠兒聞聲抬頭,從護院的眼底看到了關心,還有藏不住的愛慕,心底倏然升起一個惡毒的想法。
如果,她能利用他懷孕的話,那少爺就不得不給她一個名分。她也可以早石破軍那個賤人一步,當上少爺的妾了……
珠兒越想越興奮,益發覺得這個方法可行。遂擺動著水蛇般的腰肢,朝護院的方向走去。
“是啊,漢忠。”她的纖纖玉手悄悄爬上護院的胸口。“我的心事兒可多著呢!你要不要聽……”
正當珠兒忙著勾引不知情的護院當冤大頭之際,她的仇人反倒安安穩穩的待在書齋裡讀書,閒逸的模樣著實教人嫉妒。
一頁接一頁地翻著手中的書冊,石破軍的臉色就像晌午的陽光,寧靜且安詳,和珠兒氣急敗壞的臉色截然不同。
冷戰顯然一點都沒影響到她。
石破軍平靜的臉色透露出這一點。
對她來說,這樣的日子可能還好一點,反正殷仲威沒介入她生命之前,她本來就是這麼生活,她只是重拾往日時光而已。
站在書齋外面,凝視石破軍專心沈靜的側臉,殷仲威不得不承認自己輸了。
他輸了,輸得非常徹底。
比起他鎮日焦躁不安,像只無頭蒼蠅成天到處亂飛,她不知要冷靜上多少倍。
突然間,他想大笑。
自那天吵架以後,他幾乎是天天溜到她的書齋,偷窺她的情緒反應。總想人前她不願表露的情緒,人後總該無意間洩漏,沒想到只看到了冷靜,這讓他既憤怒,又想笑,還有更多不平。
……認了吧!
殷仲威自嘲。
當日信誓旦旦,說絕不主動求和。但依這情況,他再不有所動作,這場戰爭可能會沒完沒了,他可不想等到變成了老爺爺以後,還在打。
心意既定後,殷仲威悄悄離開書齋,石破軍始終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三天後,她被傳喚到主院落的花廳。
石破軍本來以為,殷仲威是要當面叫她收拾包袱滾蛋,結果卻意外地看見布莊的工人扛著布疋進進出出,忙得不得了。
“你來了。”她甫走進花廳,殷仲威便表現出空前的熱切。
石破軍被搞混了,就她側面聽來的訊息,他應該很生氣,可此刻他卻笑嘻嘻,好像他們完全不曾吵過架一樣。
“聽說你要見我?”她儘可能地冷著臉,回應他的熱切。
殷仲威卻不以為意。
“對,我想叫你來選布。”他指指擺在一旁的綾羅綢緞。“我發現你沒帶什麼衣服,怎麼穿都是那幾件,想幫你做些新衣裳。”
這即便是他想出來,阻止他們再繼續冷戰下去的新招數。假意為她做新衣,實際上是藉機求和。這麼一來,既可以保全面子,又可以軟化她的脾氣,可謂是一舉兩得。
“我不需要新衣服。”只是這一舉兩得,恐怕沒他想象中容易,石破軍冷冷回絕。
“胡說,你當然需要。”他越挫越勇。“你不僅需要新衣服,還需要很多很多的衣服,而且如果你不親自選的話,我就要幫你選了。”
殷仲威認真的表情說明,她再不動手挑選的話,他真的會把那些俗麗的衣料統統塞進她的櫃子,逼得她不得不開口。
“這些布料的花色都太搶眼了,不適合我。”她婉轉拒絕他的好意。
“這簡單。”他早有準備。“來人啊,再換下一批。”
殷仲威一個擊掌,原先那些布料竟像變戲法一樣,一下子消失不見,換上一批花樣樸素一點,但價錢一樣昂貴的布疋。
“我還是不喜歡。”她擺明了雞蛋裡挑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