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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男低下頭去:“因此女兒才避開了眾姐姐們,只在太太面前求一求。”
太太冷笑起來,黛眉一緊,冰冷雙眸中驟然迸出絕對的冽氣:“你以為替我做些生意,我就要在大事上對你另眼相看麼?”
平生她最恨人勒索自己,幼年時她受人勒索得太多,因此長大後略聞些類氣息便覺反胃。
祈男並不為太太的態度而特別惶恐,相反,她愈發冷靜起來:“太太言重,若說不為自己,太太必不信我。不過我心裡,也實在是替太太打算。太太您想,”她神態淡定自若,語氣溫婉堅定:“我是最小的,上頭還有幾個姐姐們沒定下來,若說定下我,斷然沒有不替姐姐們打算的道理。因此太太要辦的事便不必,且不說哪裡去尋許多良人,只說為這些事要花去的銀兩。。。”
說到這裡,祈男有意停下口來,目光若有似無地,向太太臉上瞟去。
太太果然猶豫起來。不得不承認,這丫頭的話很有道理。倒不是說,她已經預備將祈男許給羅家,這其實是沒影的事,她還沒做下決定呢!
不過確實現實擺在眼前,沒個先定下小妹妹,放著姐姐們不理的。外頭的閒話且不說,只老爺那裡,就過不去。
顯得自己偏一個,踩一個似的。
若說要全定了,家裡尚有六位小姐呢,再想起祈陽的事來,太太的頭便開始隱隱地疼了。
“也不是說即刻就要定了,你畢竟還沒有及笄,不過兩家先相好了,也不是不可以。”太太斟酌半日,到底當家人的面子佔了上分,嘴上少不得強詞分辨:“待你姐姐們的事都定了,再將你的事依禮辦了,又有何不可?只要八字合了,就老爺那裡也說不出什麼不好來。”
祈男不知何時,已將半躬的身子挺得筆直了,只見她眉宇間佈滿了英氣,眼神亦是凌厲傲然,再開起口來,她的語氣也漸漸變了,變得冷厲如霜,冷靜得像是絕壁上的染雪青松:
“太太是當家的,若非執意如此,女兒自然只有順從,別無他法。不過既然如此,女兒從明兒開始,必將全付精神用於打點嫁妝,畢竟許多物件要預備,雖說只是相下,可到底我是蘇家的女兒,不能在這些東西上失禮於人。羅家又是富戶,若失於簡陋,必叫人笑話。”
這真是*裸的威脅了。祈男面似堅強鎮定,可心裡到底還是有些忐忑的。
太太畢竟是太太,她不過是一介小小庶女,日子都看太太臉色過去的,若太太當真動起怒來,真將她指於羅家,大家一拍兩散,也不無可能。
不過,此太太不是彼太太,錢眉娘不是那樣的笨蛋,損人不利已的事,她一輩子也幹不出來。
當勒索變成威脅,太太反而退縮了。長年後院爭鬥,太太一向很明白,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實在鬥不過時,略避風頭也不失為一個自保尊嚴的好辦法。
當年對五姨娘是這樣,現在對祈男,亦是如此。
若祈男歇手,她的生意將大受影響,已將到手邊的大注銀子將煙消雲散,她投進繡莊的的私房錢不能迴轉,祁陽的捐官一事也將同樣陷入困境。
前面幾件也就罷了,唯有祈陽一事,太太是絕不會放手退縮的。
自然太太也可使出當家的威嚴來,逼著祈男去做,可做紙品不是力氣活,祈男的手藝和想象力是逼不來的。
尤為重要的是,祈男的作品裡有獨有的文藝情懷,淡淡的悵然和悠然的自得,才是那東西能賣得高價的原因。
這話本不是太太所能想得出來的,全因買下頭件紙品那人,口中喃喃自語,夥計們逐字記下報於她所知的。
匠氣隨處可取,藝術品的獨到之處在於,能打動人心,有著感染他人的力量。
所謂共鳴,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逼她做可以,可若祈男有心敷衍,做出些爛貨來,太太明知自己是看不出來的,賣不出去,可就是現實的饑荒了。
再想到祈陽,太太的心突然疼了起來。
太太放在正榻小桌上的手,從無到有,明顯開始有些瑟瑟發抖,祈男一絲不錯地收進眼裡,於是垂首,微微笑了。
她知道,太太心裡已有了決斷,只是不好意思開這個口,所以她決定,由她來說,也好給對方個臺階下。
於是本來挺直的身子,復又恭敬地彎了下去。
☆、第百三十六章 算計
“不過女兒知道,”祈男臉目雖垂,卻不令人察覺地露出勝利的微笑:“母親決不會如此罔顧大禮,再者,大太太的主意畢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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