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2/4 頁)
他只是因為要下雨了,腿疼得厲害而下樓來吃點藥,沒想到撞見了她。
寫意好不容易摸到開關開燈。
燈光一下子亮起來,晃到她的眼睛,客廳恍如白晝。她轉過身來忽然看見燈光下的厲擇良,身體明顯一震。
他穿著睡衣,手裡拿著根手杖,右邊的褲管下面明顯的空蕩蕩的,沒有帶假肢。看到他這副樣子,寫意有些尷尬。
“我下來關窗戶。”她解釋。
而他卻沒說話,臉色如同寒冰。
寫意知道他這個情況被人看見肯定會彆扭一下,便走去將窗戶關好就準備回房間去待著再也不出來。
她走到一半瞄到他手上拿著藥瓶,便一下子想起來上次那位何醫生的話。
他是因為腿疼而下來吃藥吧。
寫意胸口抽得緊緊的,不禁停下來說,“今天他們都不在,你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沒有。”
“要不要幫你拿杯子?”
“不需要。”
他又開始倔起來。
“其實……”她對他這種倔強,決定下劑猛藥,“其實你的腿,那天我就已經看見了,所以你不用迴避。既然要和你一起生活直到讓你膩味為止,怎麼可能讓我不看見。”語罷之後,寫意靜靜等待颶風的來臨,大不了那手杖扔過來再砸一下。可是就算砸死她,她也不想見他那個樣子,一提到那腿就如此介懷。生氣都比冷漠刻薄要強。
越掩飾說明越介懷,越介懷說明心中扔過不去那道坎兒。
如此一口氣說開了反倒輕鬆,這種事情對他來說長痛不如短痛。他不僅需要面對她,還需要面對外面別的人的眼光。
他聞言臉色陰沉至極,眼中駭然已經聚起狂風,可是他偏偏開口很平靜,“看就看了罷,一條廢了的腿也沒什麼可藏著掖著的。”即使這樣說的平淡,他的語氣也如萬年寒冰一樣凜冽寒冷,說完依著手杖在沙發上坐下。
“如果連你自己都不能平靜地看待自己的腿,那麼如何能讓其他人正視它。那假肢做的再逼真也是假肢,況且它也不能讓你戴一輩子,你不能在那種虛幻的表面下掩蓋自己。而且何醫生說你長期強制性地戴……”
“夠了!”他粗暴的打斷她。“沈寫意,你又開始自以為是了。別做著一副站在高處憐憫我的樣子,對我說教。我的事情哪裡要你來多嘴?你當你自己是什麼人,竟然在我面前指手畫腳的。如今是我缺了一條腿,哪天我想廢了另外一條你也管不著!”他帶著極盛的怒氣,對寫意又是譏諷又是嘲弄的。
寫意忽然覺得有點累,垂下眼瞼,不想再跟他還嘴,是的,她自己當是他什麼人了?
本來也是,她太高估自己了一些,居然妄想自己開導一兩句就能讓他從陰影中解脫出來,活活討了個沒趣。
他不過當她是個消遣。心情好便逗逗她,心情不好就能讓她滾一邊去而已,哪有半點放她在心上。在公司裡,任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他也不會為她多說一句。他無論待誰都比對她好一百倍。
她卻僅僅因為他昨晚的溫柔而在他面前趾高氣揚了起來。
此刻,她思索至此不禁鼻間一澀,潸然地落下淚。
寫意有些不自然地別過臉去。她幾乎從不在人前流淚,而這一刻卻不知為何眼眶含滿淚水不停地湧出來。
“對不起,厲先生,我自抬身價地對您多嘴了。”她說完也不敢擦淚,扭頭就走,生怕對方察覺到自己的失態。
留下厲擇良獨自坐在那裡,手指一曲一張,終是在她離開前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他聽見她的房門輕輕和合上,好像也隨即關掉了倆人的心扉。
他獨自坐在沙發,沉在這大風呼嘯的夜裡。
他懊惱地找不到什麼東西發洩,只將拳頭越握越緊,越握越緊,終於忍不住便狠狠地將手杖扔出去,砸落在地之前將茶几上的菸缸和果盤碰落。於是一前一後落到地磚上,連續“哐啷”的兩下在這樣的黑夜顯得特別突兀。
寫意直到進屋關上門才抹了抹臉上的眼淚。以前解決案子的時候被對方當事人威脅過很多次,她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就連朱安槐那樣反覆刁難她,她也嗤之以鼻。可是她居然會被他那麼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弄哭了,好不爭氣。
寫意趴在床上矇住頭,眼淚不流了,鼻間的呼吸卻渾濁起來。況且蒙久了,被子裡也憋氣只好又掀開。她有鼻炎,一哭就要犯病,天氣驟變也要犯病,然後鼻涕就流個不停。
她已經對他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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