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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一口氣,她是大度的姑娘,不跟他一般見識。於是遞給他,又重新回到書架前,決心找本字更多的。哼——
趁著她轉過去,背對沙發的時候,厲擇良翻開那書的最後幾頁。他曾經在上面連續地留著一個人的名字,細細密密寫了很多次。似乎越寫越煩躁,以致頁尾最末尾那個下面的心字的最後一點已經戳破了紙,劃到下一頁去。
他的指腹輕輕在紙上撫過,那個“意”字那裡因為紙被劃破使人觸控起來有些凹凸不平。
他從小耐性不好,所以父親專門請了人教他練字。以至於後來一遇見煩心的事便用這個方法使自己心平氣和。可惜,在某一個時候居然絲毫不見效。至今,他仍記得他寫完這個名字以後,憤然地一把將筆扔出去的心情。
這世界上,也許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能令他如此的人。
寫意找了半天,終於心滿意足地拿了本馬基雅維裡《君王論》,剛要回來坐下,卻沒想到厲擇良淡淡瞧了一眼封面,又說:“那本我也要。”
這本你要,那本也不行,是真這麼巧還是說這男人存心刁難她?寫意琢磨。
“那好,還你。”她再次大度地謙讓,說著,又準備去找。她就不信他一個人能同時看個四五本。
突然,他說:“算了,你看電視。”
寫意悄悄白了他一眼,心想,老大,你早說嘛。
7—3
寫意看電視當然也是以娛樂八卦為主。
她一時覺得電視太小聲,聽不清楚,將音量偷偷按高一格。瞅瞅厲擇良,見他沒反應,便又偷偷再加一格,見他還是沒有異議,便又再加一格……
折騰了半天,總算將音量調到她心滿意足的大小。
等到厲擇良眼睛有些累,抬起頭來看她時,發現此人已經窩在沙發的那一角睡著了。他放下書關了掉電視,將手撐在沙發的扶手上,單手支頤地看了她許久,才起身將她抱起來。她迷糊中囈語了半聲,象只小貓一樣朝他懷裡鑽了鑽。
這個細微動作使得他的心底一下子似乎被什麼東西填得滿滿的,可惜心尖卻略微有些疼痛。她的體溫,她的氣息甚至是這般的睡臉都是讓他眷戀多年的。曾經有一度,他認為自己再也無法擁有了。
即使這些都是虛幻的夢境,那麼就讓自己永遠沉溺其中也好。也許……確實不該對她那麼兇。
他嘆了口氣,輕輕地將她放在臥室的床上。
“寫意。”
“恩。”她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起來刷牙,你剛才吃了糖。”
“不想刷。”她閉著眼睛喃喃地說。
“不然要牙疼。”
“不會的,我困了想睡覺。”她嘟著嘴皺起眉頭,有些撒嬌,“就這一次行不行?”
他一聽見,心情異常柔軟,沒有再說什麼,就替她掖好被子,自己洗漱去。
第二天,詹東圳終究還是沒聽寫意的話到沈家去。
他忙了一天,下班開車回家路過濱河公路,河風從天窗吹到臉上,格外舒適。連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停下來看過這個城市的風景了。
於是,他將車靠在路邊,自己沿著河岸的堤壩緩緩地走了一小段。路上有不少夫妻父女一家人出來乘涼散步,夜幕漸漸黑下來,遠遠看見對面城市的新區燈光璀璨。
那燈光中,卻沒有一盞是為等待他的歸來而點亮的。
詹東圳獨自走了一截,眼見離車太遠,又折了回去。卻在夜色中,看到了迎面而來的謝銘皓。
謝銘皓也在東正旗下上班,他們隨時都在公司碰面,可是這時的謝銘皓旁邊站著沈寫晴。她被謝銘皓牽著手,緩緩地散步。倆人沒有說話,卻態度親暱。
詹東圳此刻退也不是,進也很難。謝銘皓先瞧見他也是一怔,隨後將抓緊了寫晴的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卻沒有主動和詹東圳打招呼。
寫晴無意間抬起頭來,一眼便看見了詹東圳。眼神並不是對陌生人那樣的無視,而是一下子將眸子鎖住他。
隨即她的眼波一聚,發出一聲尖叫,蹲在了地上。
詹東圳急忙幾大步上去,“寫晴。”準備扶她。哪知他一碰到她的手,她更加瘋狂,一面叫一面張嘴就朝手臂咬下去,接著又在他身上的其他地方繼續撕咬。
謝銘皓急著去掰開,又怕弄疼她,只將她箍住。她的手又開始拼命掙扎,伸出手想抓扯什麼。詹東圳也沒躲,就站在那裡。
很多人已經開始朝這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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