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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沒想到因為是最後一次參加校運會的機會,其他人都很拼命,從預賽、複賽一直到了決賽。
自己跑的第幾棒,他都不記得了,第二或者第三棒?接力賽一直都是田徑的最後一個壓軸專案,看的人很多。他也拼了全力,和另外一個班的選手幾乎並駕齊驅將其他組的人甩了老遠。可是就在快要交接棒的那一刻,一個女生興奮地大喊:“厲南衍!加油!”然後就萬分激動地從外面衝到跑道內。
眼看就要撞上她,但是他想收腳已經來不及,於是倆人重重地撞在一起,接力棒也飛到別處。
倆人一起被攙到醫務室之後,不斷有同班同學為了他來質問、責罵那女生。
她不停地向人家道歉,然後埋下頭一直不敢看他。
他看見女生垂著頭的時候,眼眶裡分明有亮晶晶的淚光,而胳膊肘的衣服已經磨了個洞,裡面滲著血絲。他的膝蓋和手掌被塑膠跑道擦破了很大的幾塊皮,全身像散架了一樣。所以,他能想象她傷得肯定也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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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我叫蘇寫意。”
“哦。”他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我們以前見過的啊。”她完全忘記傷痛,興奮地提醒他。
“恩。”他沒有興趣。
“我是一年級七班的,教室就在二樓的樓梯口那裡。”她嘰嘰喳喳地說,“你每天都從我們教室門口經過……”
他開始頭痛,非常後悔剛才自己為什麼要去招惹她。幸好校醫及時出現了,打斷了寫意的騷擾。
校醫一點一點揭開他傷口上面的布料,他有些抽痛地扯了扯嘴角。
她嘟著嘴內疚地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時激動就跳出來了。結果還害得你們班沒名次。”
“沒什麼,反正也沒意思。”他淡淡說。
那是他的記憶中能想起來的最早的一次交流。後來她曾說,他們確實在那之前還在別的地方認識過。可惜,他始終記不得還有什麼。
那個時候的寫意只有十四歲,無論是年齡還是個子都數全班最小的,完全是沒有長開的樣兒,就是一紮著兩個小辮兒的小矮子。可是她卻很吃得開,什麼打抱不平的事情都管。以至於很多男生不太喜歡她。
她學習一直都不怎麼努力,上課老和老師唱對臺戲,被請家長是常有的事。
一日,他去辦公室交試卷,正巧看到寫意站在辦公室,旁邊坐著的大概是她媽媽。
老師說:“她居然帶著班上好幾個女生到人家家裡面去理論。雖然,那個男同學確實不該那樣欺負鄉下來的女生。可是這些事情,也應該報告給老師,讓老師解決吧?”
老師的最後一句話,實際上是轉過來對寫意說的,“你們這樣做,人家家長鬧到學校來,說是給他家裡的小孩造成了心理陰影。你說怎麼辦?怎麼班裡什麼壞事都和你蘇寫意有關。”
蘇媽媽聞言對著老師好脾氣地道歉。
可是寫意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只是低著頭。
他路過的時候,寫意察覺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她那原本擰在一起的眉毛,舒展開,還偷偷地衝他擠了擠眼睛。
他和往常一樣,挪開視線無視她,走出辦公室。
她個子小小的,也不知道這樣的身體裡面怎麼會爆發那麼大的聲音。每次他打球,她只要在旁邊都會扯著個嗓門喊:“厲南衍,加油哦!加油!”
寒假考完試,學校放了假,他去市圖書館溫書,沒想到偶然碰到寫意。從那以後就一直沒有消停過。每日定時出現在他的面前。
“我媽媽在這裡上班。”她樂呵呵地解釋。
他沒注意聽,只是埋下頭去看書。
“你好用功,聽我們老師說你要考M大?”她又找話題閒聊。
“你名字真好聽,可是大家都這麼叫又沒意思。”她坐在他對面,下巴擱在桌子上,津津有味地盯著他垂下去的睫毛。
至始至終都是她一個人壓低了聲音在自說自話,他就沒搭理過她。
“不如我重新想一個。”
她平時最愛給人取綽號。
詹東圳的鼕鼕二字,已經是很客氣的名字了。比如同桌畢海湖,她就直接叫人家beautiful,幸好是女的,還算文雅沒啥損失。
不過,還有個同學名字是鄢正華,她給人取了個“胭脂花”。搞得人家一個大個子男孩有了這麼一個綽號。後來,全年級都知道,七班有個面黑的男生叫什麼花,而忘記了他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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