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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吵鬧,只好趴在旁邊看。後來趁他出書房去沒注意,她隨手拿了支筆在裁好的雪白熟宣上,歪歪斜斜地寫:“阿衍啊阿衍。”
翻到第二頁又寫了幾個字,“我們出去逛街好不好。”
第三頁,“不寫了好不好?”
第四頁,“我好無聊。”
見他接了電話進來,她迅速地抽了一疊白紙上來將那幾個惡作劇的字給壓在最底下。
夏天是寫意最愛買衣服的季節。她一個月的生活費,只得幾百塊,蘇媽媽雖然溫和卻在金錢上很固執,絕對不許她隨便用沈志宏的錢。
如今一到外地就成了脫韁野馬。每每不到十來天,全月生活費就揮霍光了。 所幸,她一直傍著個大款,窮得只剩下錢的大款。
“阿衍,買這個。”
“阿衍,我要買那個。”
“阿衍,我們今天去吃大餐好不好?”
當然,同來混吃混喝的還有侯小東。
這樣的生活讓他的開支直線飆升。
其實他平時一個人的時候挺節儉的,除了必需品從不亂花錢。她的到來幾乎將他三年記憶體下來的獎學金一掃而空。
可是僅僅是愛花錢還不夠,她還愛顯擺。
寫意班裡有個男生家裡小富,在班上很拽,每回來上學都開著一輛日本跑車很拉風的樣子。很多女生像採蜂蜜的蜜蜂似的繞著他轉悠。
寫意對這位花花少爺是正眼也不瞧一下,倒讓他覺得有傷自尊。
可是一週換一個女友,這樣的行為讓將自己視作女性保護神的寫意很氣憤,哪還會對他有好感。
“蘇寫意,上來我載你兜風。”那天,寫意侯小東恰好走在路上,男生突然剎車停在他們面前,有些輕蔑地看著侯小東,對著寫意說了這麼一句話。
“切——”寫意瞥了他一眼,“這種破車我才不稀罕。”
“破車?這車四十多萬一臺,你旁邊這位姓厲的同學不吃不喝掙幾年的話,也不知道買不買得起。”這花花大少聽說過寫意和管理系一個姓厲的男生的事情,他便誤會侯小東就是傳說中的厲擇良,於是故意挑釁道。
侯小東代人受過,樂呵呵一笑。
哪知,寫意卻說:“我們阿衍家才沒有你這種奇形怪狀的破車,人家坐車都只坐一個天使裡面有一個字母B的那種,不知道你不吃不喝掙一輩子買不買得起。”她不認識什麼車,就只能這樣亂七八糟地形容一下,再將那句話回敬去過。
隨即還高傲地扭過頭去說,“猴子,我們走!”
那男生留在原地,“腦子有毛病吧,什麼一個天使裡面有個B,自己裝的腳踏車還……”他說到這裡頓住,“一個天使裡有個B,賓利?”
侯小東笑得東倒西歪地將這番情景描述給厲擇良聽。
“什麼破玩意兒,送我都不要的。這種壞人,到處糟蹋姑娘就算了,還敢跟阿衍比。要是比學習和樣貌,他就跟我們阿衍提鞋都不配。可他偏偏還要覺得他很有錢,我們阿衍一根手指頭就能……” 厲擇良聽得無趣地橫掃了她一眼,禁止她再說下去。
“丟人。”他說。
“是啊,他這樣真丟人。”
“我說的是你。”他黑下臉。
真不知道沈志宏半生英明,怎麼生了個這種女兒。
二十歲的寫意和現在的模樣已經差不多,個子高挑,臉蛋卻有些嬰兒肥。純黑的直髮留得長長的,總是紮成簡單的馬尾,一副利索的樣子。她怕熱,喜歡穿著極短的牛仔褲,將一雙長腿露出來。 不說別人,就連見識過她小時候醜態的侯小東一見她的腿,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他只要發現,就會冷冷地對侯小東說,“你往哪兒瞄?”
“你家閨女兒不錯啊,要熟了。”
暑假到了,他八月就去德國,卻還要在學校處理些事情,就先送寫意回家去。 “我不想走。”其實是怕這一走他就去德國了。
“學校放假了,你留在這裡還不是閒逛。”他說。
回B城時,侯小東同來送寫意。她坐不慣飛機,只好替她買火車票。
“我要是不在旁邊,他會不會被別人搶走。”趁著厲擇良去買東西,她問了侯小東一個非常實際的問題。
“小寫意你放心啦。你死皮賴臉追了他這麼多年都沒到手,其他女的更不可能功力比你還深厚。”
“我哪有死皮賴臉的,我們是兩情相悅,好不好。”
“你這話,敷衍敷衍我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