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3/4 頁)
寫意苦笑著,隨手撥了下那書,書頁像扇子一下,呼呼地翻過。她卻在最後幾頁瞄到幾個熟悉的字眼。
她疑惑著又翻回去,隨即就看到了上面寫了自己的名字,出自某人之手,並且被翻來覆去寫了很多遍。
“寫意,寫意,寫意……”
一個接一個地在紙上重複著,越寫越潦草,頁尾有一點是上一頁的意字戳破了紙印下來的。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寫的,但是一定是在他們從德國分開以後。
所以,他才不讓她翻他的書麼?
寫意用指尖輕輕撫過那些字的時候,好像他就在耳邊輕輕呼喚著自己一樣,那聲音已經成了蠱毒,種在了她的心中,時不時陣陣抽痛。
她將臉深深地埋在那本書裡。
是的,她騙他,一直騙他,從頭到尾都騙他,連最後那句話也是騙他的。
可惜她卻那麼軟弱,連報仇都做得不夠好。以至於她曾經一不留神就在那間屋子裡,將阿衍二字脫口而出。
真不知道是自己太入戲,還是根本就不想從戲裡面出來。所以,連寫意自己都懷疑,究竟是恨他報復他,還是為了忘記仇恨忘記一切,替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藉口能待在他身邊。
若是要她回想下,哪一年是她最快樂的時光,那肯定是和他一起在M大。那個時候,沒有家庭的煩惱,就一心想著玩兒,好像天下間最大的悲傷莫過於他責罵她。
枕頭下放著那本書,寫意一個人難眠到深夜,一早起來還是向喬涵敏告了假,訂了張最快去C城的機票。
她沒有帶行李,就只拎了隻手袋,停停走走地去了C城許多地方。最後,寫意站在他們一起住過的那棟小樓下面。以前是因為離學校近又特別安靜,所以他才住下來。樓房有些陳舊,夏天的時候來,有一面外牆已經長滿了爬山虎,可惜這個季節葉子早就掉光了只剩下一牆枯藤。
寫意走上樓,端開旁邊的花盆,鑰匙卻不見了。
她沒有注意上回走之前,厲擇良有沒有將鑰匙放回去。但是那把鑰匙確實不在那裡了。於是,寫意懷念地摸了摸那個門把手,然後背靠著門坐下去。
她將頭仰起來,輕輕靠在門上。
很多很多年以前,她也是這樣坐著,就在幾近絕望的時候,房門卻突然開啟,讓年少的她跌了個四腳朝天,隨即有個清俊的身影映入她眼簾之中,像曙光一樣照亮了一切。
那個年紀,高興到極致的時候卻哭了。
而今,她又只能苦笑。
此刻,已經不再有人為她開門了。
寫意坐了一會兒,身上泛涼就拍了拍灰塵走了。那個時候的她,並不知道厲擇良其實就在裡面,同當年一模一樣。
其實,厲擇良一個人到了C城許多天。
他一直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無論是什麼時候他都沒有將厲氏責任放下過。大哥早年去世,所以厲家所有的希望都揹負在了他身上。
這卻是他第一次那麼任性地將爛攤子扔給了薛其歸,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問,就這麼放任自己沉淪。
厲氏崩潰也好,倒閉也罷,他統統不再理會。
11——5
他好幾天拉著窗簾,躲在屋子裡酗酒然後看碟。他有一張碟,是寫意大學一年級校慶時在社團演話劇時候留下的。
那碟片是寫意他們社團內部的人自己用DV拍的,很不專業,沒有用支架,整個鏡頭都在晃悠,而且斷斷續續。
當時寫意一時興起就和大家一起刻了一張做紀念,可惜不過三兩天,碟片就被她扔在自己臥室的抽屜裡,也沒收撿。
他每年冬天都要回這裡住幾天,有一次突然找到它。於是,閒來無事,總是一個人悶在屋子裡看。片中的寫意站在舞臺上有種平時少有的嚴肅和穩重,偶爾抿住嘴酒窩就會露出來。
昨夜寫意打來電話,他的手居然抖了一下,然後盯住螢幕半響,等了許久,鈴聲斷了。他不確定自己還有力量去面對她。上回在地鐵裡寫意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幾乎使他崩潰。 她說,沒有。
她這半年裡報復他的時候,從頭到尾,沒有一絲遲疑。
短短的兩個字,化成一把利劍插進心臟卻且不見血。
他起身去洗手間洗了個冷水臉,然後想了下才又撥回去。
即使那樣恐懼,他還是撥了回去。有時候愛情真像吸食鴉片,明明知道就會是那麼一個結局卻始終無法抗拒誘惑。
她客氣地向他告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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