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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山後就是渠城,西荒的第二大城池,也是第二大綠洲,若是被攻陷,風承志的大軍就有足夠的地盤糧草尤其是水源與樊城進行長時間地對峙強攻。沈默的繞城地下渠道已經全部竣工並且開始使用,西荒的初夏在不知不覺地臨近,他的雙腿,卻依舊沒有沒能站起來。不過至少,已經開始慢慢有了知覺,他都不知道這究竟算不算是件好事,沒有知覺的時候他倒是感覺不到疼痛,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經常在半夜被痛醒,痛到四肢抽搐。院子裡的草地長得越來越茂盛,沈默的輪椅停在樹下,莫林拆開了纏繞的繃帶,“新肉都長得差不多了。”“可我還是走不了路。”“慢慢來,明天開始試著站起來,每天站一會,現在我給你腳底扎個針。”
“她呢?”“你說承遠?”“嗯。”“被那柳大將軍請去有一會了。”沈默有些奇怪,十四將裡對風承遠敵意最厲害的就是柳溪,她請風承遠過去做什麼?
不過沒等莫林替他扎完針,風承遠就從咫尺閣回來,胳膊上鮮血淋漓,沈默心頭一顫,莫林皺起了眉,“怎麼回事?”“沒事。”“這叫沒事,你當我們都是瞎子?”“是柳溪?”沈默抬起了頭。“是我要她做的。”“你瘋了。”“只是想證明一些事。”她自己去莫林房裡摸出止血藥和繃帶來,莫林一邊給她清理傷口一邊嘀咕,沈默還是以剛才的動作仰首看著她,“證明什麼?”她卻沒再說話,沈默的眼神閃了閃,“你可以告訴柳溪,卻不能告訴我。”
她低頭看著他,許久之後,她的眼神突然出現了他以前曾見過的一層迷離,等到重新恢復清明的時候,她正因為疼痛皺著眉頭,微微抬高了剛包紮好的胳膊,“那,那傢伙又幹了什麼好事?為什麼我的手被包成了粽子?”
沈默左腳的褲腿撩到了腳踝上還沒有放下,風承佑放下了那隻被繃帶包紮著的胳膊,走到他跟前緩緩蹲下了身,“你怎麼…”那隻完好的手碰觸上了他的膝蓋,沈默吃痛地顫了一下,那些剛長出來的新肉還經不起碰觸,她猛地鬆開了手,連那隻受傷的胳膊也被帶到,扯出另一種肌肉撕扯的疼痛。
她歪了歪嘴,轉頭看向莫林,“她帶你過來的?怎麼樣了?”“正在恢復。”風承佑慢慢站起了身,沈默抬頭看著她,“你不想知道你胳膊這傷是怎麼來的嗎?”
她似乎沒想到他會問,抬了抬眉毛,“怎麼來的?”“柳大將軍的手筆。”“十三?”風承佑看上去是真的很詫異,柳溪很清楚她和風承遠的情況,傷了風承遠其實和傷了她無異,說不準這傷痛都會由她來承受,而她,最是痛恨這些疙疙瘩瘩的傷痕,柳溪她,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來?“我去咫尺閣。”她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一直等到她離開了院子,莫林低下頭來,將銀針和剩餘的繃帶全都收拾好,“你故意的。”沈默沒有回答她,只是自己推動了輪椅,“我也去咫尺閣。”莫林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挑撥風承佑和柳溪,他這是在想什麼?莫林認識沈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在她眼裡,這也就是個半大孩子,正是韶華初放朝霞待升,最美好的年紀。仔細想想,在她的認知裡,這個年紀的男孩都應該在做什麼?待字閨中,嫁人生女,平日所做之事,也無非是些詩詞書畫琴棋,哪像眼前這個,滿身都被戰場硝煙蓋滿,畫的是行軍圖,彈的是入陣曲,書案上擺弄的是改良過的弓弩火器,還幾乎把自己害得半身不遂。即便如此,莫林還是一直以為他是個善良之人,就像他說那些士兵一樣,他也不過是被狂風驟雨捲入了這一場無可選擇的權欲之爭,戰,或死。可有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會懷疑,她真的可以把良善這兩個字用在他身上嗎?
咫尺閣外越來越茂盛的草叢裡之前一直有蟋蟀的叫聲,不過在柳溪讓人撒了些藥水下去之後,那些叫聲都已經聽不見了,安靜地只剩下了風吹過的聲響。風承佑才剛踏進院子咳嗽了一聲,柳溪和一個風塵僕僕計程車兵就從咫尺閣急匆匆地走了出來,冰冷的面容有些急躁,在見到她的時候微微露了些許幾不可見的喜意,隨即又變得冷凝,“殿下,你回來就好了,鳴沙山來的急件,老六撤離臨丘城的時候,家眷都沒來得及一起帶走,風承志現在用他們要挾。老九帶了人上對方大帳去談判,還沒有結果,只知道風承志那邊堅持我們必須退到鳴沙山後才肯放人。”過了鳴沙山,就是進入了西荒腹地,鳴沙山可以說是一條現成的天然屏障,流沙質的山體,馬匹非常難以行走,她們怎麼可能放棄?柳溪的臉色不太好看,“作為一個將領,我不可能為了區區幾個家眷而棄守鳴沙山,可作為一個姐妹,我不能對老六置之不理。”風承佑緩緩走進了咫尺閣,“這個選擇,不應該由你來做。”“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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