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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秋離想說什麼,但是,一想到自己還揹著滿身的麻煩,也就止口不提,他是有滿腔的熱血與毫氣,難的是他只有一個人。不論有多少世間不平之事,他也不能說一·手攬了下來。心是有餘的了,奈何力不逮埃車輪沉重地滾動著,拉著的兩頭健驢在噴著白氣。路是艱難而又遙遠的,漫長地延展在前面,有多少坎坷與荊棘需要去經歷,有多少旋轉和崎嶇在等著人的腳步去走,生命是一種負擔,要揹著很多你不願背的東西向時間的旅途上去跋涉,但你只得如此,因為你已生下來而且活在這個世界上,就似此刻車輪在沉重而單調地轉動,就宛如那兩頭拉車的健驢一樣‘,明知是一種苦楚,卻只得繼續下去了。
黃昏了,恩,伯見黃昏,卻又是黃昏。
灰藍色的暮靄浮沉在周遭,似一層濛濛隴隴的、拂不開理不盡的愁懷,它纏繞著你,籠罩著你,官道從這邊透過一個小鎮的中間,成為一條唯一的大街轉了下去,路的盡頭埋葬在夕陽的殘霞裡,那終點,只怕還遠著哩。
小鎮上的人家屋頂,已飄出了縷縷炊煙,點點昏黃的燈光也亮了起來,犬吠之聲清晰可聞,三數農人自田間荷鋤歸去J,又是一天辛勞熬過,現在,該是家人歡樂融融圍桌相聚的時光了。
秋離一帶韁繩,沙著嗓子道:“老宗,問問你家少奶奶,是要繼續趕路還是在這小鎮上暫歇一宿?”宗貴疲累地點頭,轉身伸入車簾內低聲說了幾句話,又坐回身子道:“壯士,少奶奶說,就在前面歇一宵吧,壯士趕了;天路,也須休息一下養養精神……”笑了笑,秋離馳車入鎮,在問了個路人之後,已尋著了一家雖然殘舊,卻還很乾淨的小客棧住下。
為那母子兩人張羅定了,他們三個男人就在客棧前廳擺上一桌酒菜食用起來。這間客棧一共只有左右兩排十間客房,中間這一塊做前廳,後面是個小院子。前廳經過一個小天井就是正門了,建築簡單,一目瞭然。
秋離他們租下了三間右邊的客房,宗家少奶奶母子二人住在中間,周雲與那宗貴住於左側,秋離是右邊,恰好兩頭將那母子二人夾在中央。
大口乾了杯“二鍋頭”,秋離眯著眼,噴著舌頭讚了一聲道:“好酒,真是一直辣到腸子裡。”宗貴又殷勤地斟一杯,陪著笑道:“假如不是帶傷,小的也陪著壯士幹上兩盅。”秋離豪邁地笑著,挾了筷子白切肉塞進嘴裡,晤晤地點點頭,道:“這荒野村店,弄的幾樣菜看卻還可口,酒也醇得厚,今天夜裡可睡上一場好覺。”周雲靜靜地掀起面罩,小飲了一口酒,低沉地道:“秋兄,別喝得過了量,記得那玉里刀的話?”秋離笑了,壓著嗓門道:我不是蝦子腦筋,他們擺不上我的道兒,我喝兩口,混身有勁,夜裡正可給他們鬆散筋骨!”說著,他又一大口乾了杯。宗貴忙再斟上,笑道:“壯士,你老可是好酒量,小的眼瞅著酒蟲也給引上來了……”秋離笑著再幹了,照照杯底,道:“吃江湖飯就得能喝酒,沒有這點酒量給壯壯膽,成麼?”這時,正門外突然響起幾聲高亢的馬嘶聲,隨即又響起兩聲吆喝,胖敦敦的店掌櫃笑開了眼,哆嗦著一身肥肉,三步並作兩步迎了出去,口裡還一迭聲地吆喝著店小二接馬。
店門外有隱約的說話聲傳了進來,不一刻,胖掌櫃已哈腰作揖地引進屋兩個衣著華麗,神態冷漠的中年漢子來。
那兩個中年人,一個穿著紫底暗團花新長衫,另一個是紡綢儒衣沿襟袖灑著金色壽字圖,一色的頂中斑玉浮黃文士巾,足登緞面軟底鞋,手中各提著一個精緻小皮囊,顧盼之間十分傲據,卻不象是走遠路的打扮,看情形宛如逛廟會來的,神情悠閒得很。
周雲蒙在面罩後的眼睛向秋離眨了眨,秋離笑笑,又挾了一塊紅燒雞咀嚼著,眼皮子也不撩一下。
那兩個人並末朝他們這邊窺探,隨著店掌櫃向左側的客房。宗貴嚥了口唾液,緊張地低語道:“壯士,可是對方來臥底的?”秋離這一次吸了口酒,道:“如果是,他們就太愚蠢,這兩位仁兄穿得象是買賣人,其實一看就知道,做買賣是不錯,只是無本的生意罷了。”周雲“噗嗤”一笑,道:“秋兄,我發覺你有時候十分詼諧……””秋離舔舔嘴唇,道:“一肚子委曲,滿腔的怨恨,光愁還行?有些時,只是自己打趣給自己聽聽罷了。”三個人又吃喝了一陣,直到杯盤狼藉才算酒足飯飽,秋離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閒散地道:“該睡了,明天還有一大段路得趕呢。”周雲也站了起來,道:“願你睡得舒適,只是,小心腦袋。”豁然大笑一聲,秋離拍拍愁眉苦臉的宗貴,湊嘴在他耳邊:“放開心去睡吧,老友,四海的風浪經得多了,這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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