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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有每個人適合的酒,流行和品味因人而異,她的格調是不讓客人喝到不屬於自己屬性的調酒,這是身為專業調酒師的責任與榮譽。
因為她無法忍受商業氣息濃厚的牽制,人是自由的個體不能物化,以她對酒性的敏感度做不出褻瀆的行徑,她只將適當的酒送給適當的人品嚐,這才是調酒的最高境界。
不辜負它的香、醇、甘、美,微醺的程度最能感受它的溫醇順喉,柔烈帶甘令人回味。
“為我調的酒?”輕漠的一笑,溫綠菊搖動著杯中冰塊。
“男人重口感,喜歡大口純飲嗆喉醇烈,女人喝酒以順口為優先,柔軟情懷的口味較適合你。”一向不解釋的Hermit破例為她上了一課。
白天她在學校及職訓所教授調酒課可是要收取鐘點費的,少一毛都不成。
“喔!是嗎?”溫綠菊只是看著流動的橙黃液體,不確定要不要受其引誘。
酒是穿腸毒藥,一旦陷入難以清醒,她要任自己藉酒逃避現實中的種種紛擾嗎?
“喝一口吧!那是屬於你的酒。”她還沒調出客人不滿意的酒過。
屬於她的酒?聽來頗令人心動。
輕啜了一小口僅是沾沾唇,一絲微甘的酸味透入口齒之間,不像酒像氣泡飲料,舌尖有輕微的辣感,以及櫻桃與鮮奶融合的溫潤。
“我加了四分之一盎斯的印度櫻桃汁,酸度比一般櫻桃高出一百度,不難喝出其中的味道。”重點是留下口感化解酒中的辛辣。
酒的好壞不在於價格,而是它給人的心情如何,不管是悲傷還是喜樂,留存心中的醇香永難忘懷。
“這叫什麼酒?”又啜了一口,她喜歡它的甜中帶酸,心口回暖。
“自由銀幣。”
楞了一下,她低喃著自由兩字。“自由也能販售嗎?”
她的渴望。
“有形的自由能自由販售,無形的自由在於心,端看個人願不願解放它。”只有自己才能困住自己。
“解放……”溫綠菊苦笑著,口中的酸液忽地發澀,她有自由的一天嗎?
百年老店歷經五代先人經手,理應傳子不傳女,但是當年戰事死了溫家男丁,只有女子順利存活,一脈單傳傳至她母親手中。
外祖母是嚴厲而傳統的冷酷婦人,早年喪夫將一切希望寄託女兒身上,希望她能將祖業發揚光大以不負先人所託。
沒想到出身大戶的千金小姐卻愛上茶園小工,相偕私奔遠至他地自組家庭,無視親情的呼喚狠心放棄寡母,夫妻倆在外鄉克勤克儉的生活著。
或許真有報應吧!
相約白首的兩人竟起勃溪,為了金錢上的不順利終日吵吵鬧鬧,相愛的誓言猶在耳邊,轉眼間已成鏡花水月,空談一場。
貧賤夫妻真是百事哀嗎?過慣富裕日子的母親畢竟難以適應錙銖必較,整天為錢煩心終於累出病來。
基於現實的考量,父親不得不向嚴謹拘禮的外祖母低頭認錯,厚著臉皮的求一時溫飽帶著妻女回家,希望能救回妻子的一條命。
可惜積勞成疾難以根治,不到兩年光景芳華正盛的母親撒手人間,一口紅棺將她帶入地底,從此不再有任何恩怨糾葛。
想到此,溫綠菊的眼眶略微一紅,她輕輕的眨掉回憶不願回想,大口的啜飲黃橙色飲品。
“喝太快容易傷胃,老闆的拿手菜上桌了,你儘量吃盡量批評無所謂,我們老闆絕不會抄起菜刀追殺你。”
但笑不語的Kin輕瞄了James一眼,他調皮的回了個孩子氣的鬼臉,特別強調老闆還沒學會下毒的功夫,要她不用怕,安心用餐。
“這是……”濃濃稠稠的湯五顏六色,看得出有玉米的顆粒。
“日式炸蝦和蔬菜濃湯,飯後甜點是巧克力奶昔,不過老闆說奶昔過期了,問你要不要將就。”反正吃不死人,頂多拉肚子而已。
我有這麼說過嗎?挑起眉的Kin笑得玩世不恭,似打算近期內推出一道活炸陽光,就拿這沒大沒小的侍者當佐料。
她平靜的回以一笑,未露慌色。“謝謝老闆的好意,我用過餐了。”
“但顯然吃得不多,你在嫌棄我的手藝嗎?”精心烹調的美食被打回票,掌廚者怎能不跳出來瞭解一番呢。
乍見的面孔忽在眼前,微微一訝的溫綠菊有些怔然,鋼琴悠揚的彈奏維瓦第四季交響曲第一章,春天,感動著所有人的心。
當寂寞不再是寂寞時,笑聲隨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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