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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太陽快偏西的時候,伏生和香草的婚禮在散發著酒氣的院子裡結束了。特別行動隊在高大奎的帶領下撤出了小院。楊槐也到了告辭的時候,他沒喝幾口酒,卻感到頭重腳輕。他站在院子裡,衝幸福的王伏生還有臉色有些白的香草說:伏生香草,祝你們幸福。
這是他衝王伏生和香草單獨說的第一句話。說完他就轉身走出小院,他在院門口停了停,想回頭再看一眼香草,不知為什麼,他眼裡突然一下子湧出了兩泡淚水。他沒有再回頭,邁開步子向前走去。他一直走到村外,他的心一直很荒涼,有一種莫名的失落。他回頭望了一眼,這一眼讓他怔住了,香草紅衣黑褲追了出來,他用衣袖抹了一下眼睛,定睛再看時,果然是香草,她跑得氣喘吁吁的,兩頰通紅。到了跟前,香草氣喘著說:楊槐哥,俺來送送你。
他和香草單獨地站在村頭的土路上,他面對著香草,一時不知說什麼,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香草望著他說:楊槐哥,別恨俺嫁給了伏生,是俺娘收了伏生家的彩禮,俺不想要他家的彩禮,可俺娘收了,還訂下了結婚的日子。
楊槐終於說:你娘把彩禮收了,婚也結了,俺走了。
說完他向前走去,香草怔了怔,還是追了上去,她陪著楊槐向前走了兩步,她說:楊槐哥,俺對不住你。
楊槐加快了步子,他怕眼淚流在香草的眼裡。
香草終於停下腳步,似怨似艾地說:楊槐哥,俺和伏生結婚了,可俺心裡一直有你。
楊槐聽了這話,彷彿中了一粒子彈,他的身子猛地一震,立住腳步,半晌,又是半晌,他回了一次頭,看到香草已經是淚流滿面了。香草又趕過來,在懷裡掏出一雙繡好的鞋墊,塞給楊槐道:楊槐哥,這是俺專門給你做的,一直等你回去交給你,等了好久你卻沒回去看俺。
香草說完又用衣袖抹了一下眼淚,轉過身去,她的眼淚一定是又一次洶湧地流出了。她揹著身子說:楊槐哥你走吧,俺結了婚就算完成任務了,明天俺就回大金溝。
香草說完頭也不回地跑去了。
他站在那裡,一直看到香草紅色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他轉過身,蹲在地上,吐得翻天覆地,似乎把腸子都吐了出來,眼淚也像河水似的流了出來,他蹲在那裡哀哀地哭了。
太陽西斜了,他才立起身,最後望一眼小村,那裡有伏生和香草的新房。他再也沒有回頭,跌跌撞撞地向駐地走去。走了好久,他從懷裡掏出鞋墊,這是香草給他的,鞋墊上繡著山林和草地,這讓他想到了家鄉大金溝,在大金溝留下了他和香草的初戀。
楊槐和香草家住在大金溝的北山,王伏生一家住在南山。那時地廣人稀,一座大山裡就住著這三戶人家。這三家人是獵戶,地域環境創造了他們獵戶的身份。
楊槐的父親叫楊老六,香草的父親叫王佔河,王伏生的父親被人稱為山帶王。三個人都是移民來到的大金溝,三家人的感情可以說形同手足。
楊老六和王佔河住在山北,狩獵的範圍也自然以北山一帶為主;山帶王在南山,就經常在南山一帶活動。時間長了,便自動的形成了一種默契,他們以南山和北山為界畫地為牢了,這種約定俗成的規矩,劃分了他們的權力領域。好在大金溝不缺少獵物可狩,山雞野兔、山豬狐狸等大物件也隨時出現,他們便開始從容不迫地狩獵。那時,寂靜的山林裡經常可以聽到狩獵時的槍聲,槍聲沉悶而又悠遠。不緊不慢的日子,便有了生活。經過一冬的狩獵,他們積攢下了一批獵物的皮子,開春的時候,三個老漢,一肩把皮貨擔到了山外集市上,換回一家人的口糧和衣物,雖說日子不寬裕,卻也過得津津有味。
三人(3)
事情的變故發生在楊槐十六歲那一年,那一年王伏生也十六歲了,香草才十四歲。那年冬天,楊老六和香草父親王佔河在北山發現了一頭野豬,兩個人是身經百戰的獵人了,他們知道野豬這種大物件不好狩獵,弄不好會傷了自己,這次的野豬是自己走進了他們設好的套中,後腿被套住了,野豬便瘋了似的開始撞身邊的樹木,最後折騰累了,低聲地嚎叫。兩個獵人就是這會發現野豬的。野豬長年累月地在林子裡穿行,身上塗滿了松樹油脂,時間長了,便成了鎧甲,硬硬地罩在野豬的身上。獵人們知道這一點,他們的獵槍不論是霰彈還是獨子,很難穿透野豬的鎧甲,他們只能射擊野豬渾身最軟的地方,那就是野豬的眼睛。被套住的野豬看到了獵人,又發瘋似的掙扎起來。如果是野豬途經這裡,他們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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