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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父以前在楊槐回來時,也勸過楊槐,楊槐每次都說:爸媽,八路軍和國民黨的部隊不一樣。
究竟有什麼不一樣,楊槐並沒有說清楚。楊槐匆匆地來,又匆匆地走了。
自從伏生和香草結了婚,楊父的心思一下子就變了,他突然覺得楊槐並沒有什麼錯,反倒他有些瞧不起伏生了。這種心理的轉變他自己也有些說不清了。
楊母聽了楊父的話,沒說什麼,只輕嘆口氣。
母親畢竟是母親,楊母還是揹著楊父偷偷地找到了伏生。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楊槐父母(3)
伏生正在家裡包餃子,伏生這次回來只是短暫的省親,吃完餃子他就要走了。香草在拌餡,伏生在擀皮,伏生的父母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
楊母走進來,受到了伏生父母熱情的款待,楊母看著這幸福的一家,心裡就有些酸,她又想到了楊槐,楊槐也回來過,可他從來沒有這麼踏實地呆過,更別說包餃子了,有時為他下一碗麵,都沒時間吃完,就放下碗筷匆匆忙忙地走了。
楊母和伏生的父母說了幾句應酬的話,便轉了話題,她說:伏生呀,還是你好,娶了香草也算是有家人了,一家人還能指望你過上生活。
伏生憨憨地笑著,用舌頭舔著嘴唇,望一眼香草,香草的頭低著,看不到個表情。自從楊槐媽進來,她打了個招呼便把頭埋下了。
楊母就走到伏生跟前小聲地說:嬸求你個事。
伏生就停止了擀皮,望著楊母道:嬸,有什麼事你就說,只要我伏生能辦到的,我一定去辦。
楊母的眼裡差不多流出了眼淚,然後聲音潮溼地說:伏生呀,你是嬸看著長大的,你一當兵命就這麼好,能掙錢還娶了香草,我們家槐也是當兵的,他的命咋就沒你的好呢。
伏生拍拍手上的面蹲在地上,掏出支菸點上,吸了兩口抬起頭道:嬸,槐是八路軍和我們國民黨部隊不一樣。
楊母就進一步說:那就讓槐也當你們國民黨的兵,反正都是打鬼子,打死一個鬼子還有兩塊大洋呢。
伏生說:嬸呀,不瞞你說,我們高隊長和楊槐說過好多次了,讓他過到我們部隊上,待遇和我一樣,可他理都不理我們高隊長。
楊母就拉了拉伏生的衣袖道:伏生呀,你和槐從小就在一起,你替嬸再說說,也許他聽你的。
伏生就用力地把菸頭踩了,認真地說:嬸,那我回部隊後就試一試。
楊母就千恩萬謝了。
伏生騎著高頭大馬是下午時分走的,伏生走了,自己的父母和香草以及香草母親把伏生一直送到村頭,不斷地招手,千叮萬囑的樣子。
楊母看到伏生走了,也要去送,被楊父拽回來,楊父坐在炕沿上,悶著頭一口口地吸菸。楊母隔著窗紙,那裡露了一個洞,望著漸行漸遠的伏生,看著伏生告別親人的場景,她就想到了楊槐,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楊父就生氣地說:哭什麼哭,咱家槐就是受窮的命,我不嫌他,咋的了。
楊母就呼天搶地地說:槐他爸,你這是不想讓槐過上好日子呀。
兩人說歸說,楊槐畢竟是他們的孩子,他們不可能不為楊槐的好壞動心思。
楊父突然把煙蹍了,發狠似的說:伏生能娶親,咱家的槐也能娶親,等他下次回來就讓槐成親。
楊母就拍著空手道: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咱家槐拿什麼娶親呀,娶誰呀。
自從伏生娶了香草,這從東北大金溝走出的三戶人家的關係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以前兩家人共同接濟著香草一家,在這三戶人家中,香草母親帶著一個女兒家,日子過得比兩家人都艱難,他們沒有忘記他們在東北大金溝生活過的日子,到了冀中平原,他們這種友誼和交情仍濃濃地籠罩在三個家庭中。
伏生娶了香草,另外兩家人的關係一下子就近了,他們那是親家關係,楊父和楊母自然覺得自己受了冷落。出出進進的,故意躲著兩家人走路辦事。
結婚之前,香草母親氣喘著來過楊槐家一次,那時,因為有了伏生的接濟,香草母親氣喘的毛病已經大有改觀了,她能拄著一根棍子從村東走到村西了,臉上也有了血色。香草母親立在楊父楊母面前,十二分羞愧的樣子說:槐他爸,槐他娘,香草就要去隊伍上和伏生結婚了。
楊父楊母就冷著臉把香草母親看了。
香草母親就喘著氣說:槐他爸,槐他娘,你們也都看見了,我這條命是伏生一家給的,這兩年要是沒有伏生接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