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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護在懷裡才抬眼去看那個平白中了一巴掌的人。

“你怎麼總不讓人省心！才去戰場這麼些日子，你就搞出這麼多事情！冒著那麼大的風險才把你救出來，可不是要看見你這付模樣！”冰爵的墨色眼眸中翻騰著熾烈的怒焰，比之以往毫不掩飾的囂狂卻多了幾分隱忍的味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冰爵？”這個名字簡直像是隔了一世，在喉間細細研磨一遍，竟然有些陌生。

“你腦子壞了？連我都認不出來？”冰爵皺緊眉頭，抓住我的肩頭一陣猛烈搖晃，“喂！你還記得我吧！還記得對我的承諾吧？”

“我記得……都記得。”整個世界都在亂晃，倒讓我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真實。一切都是真實的，只有對我微笑著的狸小貓是假的……眼淚不經意間決堤而出，卻恍恍惚惚一笑，把所有的悲慟牢牢鎖在心底，“我沒事……是你把我救回來的？”

“我才回到佘羅就聽竇甫說你被仙王囚禁起來了，還沒搞清楚來龍去脈就去仙界救你。”冰爵還是一貫的呆，絕對的哪壺不開提哪壺，“我說你到底怎麼得罪仙王了？該不是跟著襲月去見家長，結果舉止粗野反倒把仙王給惹怒了？你是不是把我們之間的約定全忘了？見了襲月就丟了魂，就算立誓要我魂飛魄散你也不在乎？”

“你……哇！”如果不提也就罷了，這廝偏要襲月啊仙王啊什麼的說個沒完，惹得我鬱積的悲傷一起爆發，猛然大哭出聲，“你知道什麼！襲月死了！魂飛魄散的是襲月！”

“別……別嚎了！”冰爵渾身一顫，猛然將我擁入懷裡，“我不問還不行嗎？昏迷的時候就哭個沒完，現在又這麼扯著嗓子哭，你真想哭死啊！”

“那你就別問了！我沒事……你放開我。”體溫和心跳聲是最能安撫悲傷的良藥，縱然是天然呆也算聊勝於無。只是懷裡冰冷的小狐狸好像是一道符咒，每當我感受到他的存在總會心如刀絞。襲月看到這個場面也一定不會高興吧。

“好，我不問了，你別難過。”冰爵還是輕輕擁著我，沉默久許，忽然開口，“天界並沒有傳出任何訊息……襲月到底是怎麼死的？”

“哇！我沒有難過，我是恨！恨啊！”讓我哭死算了！扯著嗓子捶胸頓足，捶的是他的胸，頓的是他的足！

“就算是恨，你也得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吧？”冰爵忍著疼痛不肯消停，“你說襲月死了，但天界並沒有傳出任何訊息，他是仙王太子，誰又敢動他？”

“除了仙王曜殊誰還敢這麼做？”無限痛楚之後忽然萌生出了極度的恨。

此時此刻我真的非常恨曜殊，他對離染的愛已經到了極致，對其他人乃至自己的生命卻毫不放在眼裡，泯滅人性之後難道就能挽回他的摯愛嗎？

“仙王？”冰爵又是狠狠一皺眉，“我救你之時也看見他受了重傷癱坐在角落裡，若非如此，只怕我還沒辦法順利的把你救出來。對了，當時還有一個人被鎖在牆壁上，好像是行歌……”

“暫時別和我提他。”行歌是無辜的，但他和曜殊一樣是襲月徹底隕滅的見證，所以我無法去面對他。

“哦，那我白救他了。”冰爵很誠實的攤手，“我怕你惦記他，所以順手救了，沒想到你居然連提都不願提……”

“……謝謝。”雖然不願意提起，但若要我看著行歌去死，只怕還是不能的。所以既然冰爵肯救他那自然是最好的。

“何必對我說謝謝……那人的死活本和我無關，只是我不想看見你又哭成這個模樣。”冰爵永遠都是這麼誠實。

“好吧，那不謝了。我真的沒事了。拜託你，讓我自己呆一會好嗎？”

“……好。但你別再折磨自己，稍晚些時候咱們就回佘羅。”冰爵的笑容雖然精神抖擻，但臉上五個紅紅的手指印卻令他顯得有些狼狽。沒等到我的回答，他便乖乖的扭頭掩門出去了。離去的身影有些掩不住疲憊，雖然衣衫上看不到一絲血痕，卻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此番東征狼族必定是一場惡戰，血腥和戾氣的味道徹底滲入了他的靈魂，可他甚至沒有時間去清洗中和便直衝天界去救我了。

我低頭望向懷中不再有體溫的小狐狸，忽然間泣不成聲。那些柔滑的毛皮已經變得鬆弛稀疏，隱隱發出一股腐爛的味道，即使抱得再緊也不能令它再次染上令人幸福的溫度，這只是一具皮囊，一具腐朽的皮囊。他沒有走向來世，黃泉碧落之間沒有他的容身之處，這個天下，再也沒有我愛的狸小貓了。到了現在我才知道離染有多麼殘忍，自己一個人灑脫的死了魂飛魄散了一切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