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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扮自己以期不負服飾津貼的補助,讓自己看起來很有秘書的架子。
造孽呀!如果她不那麼在意人家胡言亂語就好了,偏偏在理不直、氣不壯的情況下,沒臉面對千夫所指,怕會無疾而終。
八點三十分,富薔在有限的空間中走來走去:“阿姐,再不出門會遲到啦!如果遲到,這個月的全勤獎三千元會拿不到,快點好不好?”
“你再等一下,我把妝化一化就好了。”她才把衣服換好,由於生怕弄髒,小心翼翼得很,比太空漫步更謹慎。
“不然我先去好了,否則公車搭不上會遲到的啦!”富薔斗膽建議。
富蕷想了一下,點頭順帶警告:“好,你先去。切記。不要理大老闆的任何逗弄。我看那傢伙在發情期,就算是喇叭花也會當成玫瑰看。可恥的是東沾西沾,只要是女人就好,極沒品的。”
半個多月來,富蕷天天耳提面命的就是這幾句,而話語中的警告性會隨每次兩人鬥法的勝敗來決定火藥摻雜的多寡。照富薔偷偷地算,勝負的回合五五波,呈打平狀態。
“我都沒有理他嘛!”可是大老闆偏偏愛來“理”她,害她想趁上班空檔編手套去寄賣也不敢做得太明顯。
“那就好。快去,免得遲到了。”
“是。我先走了。”
面對阿姐與面對那匹狼都不是好過的經驗。不知為什麼,總覺得這兩個人強勢的惡形惡狀根本如出一轍,但富薔可沒膽說,上班去也!為了三千元白花花的鈔票。啊!多麼美好的遠景啊!
花了十分鐘打理完所有門面,富蕷分秒也沒浪費地抓起皮包往外快步走去,隨手抓了幾片昨天在餐廳打包回來的蝦餅充當早餐,一路吃了下去。
她一向是計時精準的人。每天的早餐都是來自前夜的剩羹殘餚,在公車上吃完,正好抵達公司泡一杯香濃可口的可可提振一整天的好精神,不花牛毛錢地解決早餐,多麼幸福的每一日早晨。
算得精準,當然就不會議自己列入遲到的黑名單之中。八點五十五分,由公車上走下來,斜對面正是公司所在地。她拿面紙小心拭去臉上可能會殘留的蝦餅屑,走在她四年多來一貫經過的道路。即使是閉著眼睛走,都能直接且無誤地走上九樓,根本不會有什麼意外產生,所以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路況,逕自在粉妝玉琢的俏臉上整整弄弄。也之所以,當她走過“道路施工”的牌子時,仍沒有任何危機意識,直到一坨沙石和著水泥潑上她昂貴的窄裙,當場將她粉白的套裝染上黑汙色時,她才後知後覺地尖呼了出來她的亞曼尼、她的錢……她的心肝、她的肉……她的一雙兩百元的絲襪,而且今天才穿第一次……她的一雙兩千四百元的皮鞋……
哦,日頭為什麼突然變得好毒辣?她的頭為什麼突然覺得好暈?為什麼呼吸不到氧氣?
操著臺語的道路工人首先叫了出來:“歹勢啦,把你弄到了。趕快回去換件衣服,不然很難看。”黑麵菜老兄露著黃垢牙直笑著。
這……這人……講的是什麼話呀?她的亞曼尼,好幾萬的華服,畢生唯一本的衣服……
居然才穿四年就報銷了?天理呢?天理在哪裡?雷公呢?雷公死到哪裡去了?
在她出氣多、人氣少的情況下,實在很難收拾回心神去運用她的伶牙俐齒,所以富蕷白著一張臉,始終呆視自己的裙子以及其它災情慘重的地方。
“你還好嗎?”又一個男音趨近,字正腔圓的國語溜出略具同情心的問候。
“不,我不好……我一點都不好!”她終於有一點點回神:“是誰?是誰弄髒我的衣服?給我出來!”
三七步的架勢一跨、兇光一瞪,開始在七、八個工人的臉上掃瞄,非要揪出兇手負責她一切損失不可!
“對不起,確實是我們不對,但其實你也有錯,你不該走入我們的施工範圍。”溫潤的男音又說著。
“胡說,我哪有——”聲音猛然一頓,因為看到自己確實走入了警戒線的裡面,而且更是看到了眼前的男子好生面熟……
鈔票!那個讓她記憶很久的鈔票男……
“阿康!”
“你……我們認得嗎?”康恕餘推高了黃色安全帽,仔細地打量了下這個前一刻還氣沖斗牛的小姐,怎麼此刻卻突然變得像半路認親戚的無聊女子?
“那個那個……我……我叫富蕷。你的全名呢?”不由分說拉了人家右手猛握,不待人家開口便已瞄到他胸口名牌正端正寫著“康恕餘”三個大字。
“呀!康先生,久仰久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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