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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沒回答,他只微笑,胸前的料珠晶亮透明,由瑪瑙,紫石英,青田石,象牙串作。玉雕的臉,冰藍的瞳,於七天的明輝下,散發出神聖的光芒。
浴室水聲濺濺,如鳴佩玉,坐在這麼遠的地方,都清晰可聞。
有人端了水果上來。
我特沒教養地不詢問他,直接抓起蘋果就啃,啃得滿嘴肉汁,然後甩甩手找紙巾。實在找不到,用乾淨的手拽住路西法肩上的一塊絲綢,賊笑道:“我用這個擦嘍。”
那只是一個裝飾品,滑柔細膩。路西法把它取下,擦了擦我的嘴角。我肉痛,咆哮:“這得賣多少錢啊,你拿它來擦嘴~~”
路西法低下頭,覆住我的唇,指尖觸碰我的手,然後輕輕握住。
光影在門前旋轉,我所能見的世界亦天旋地轉。
他的唇齒間帶著淡淡的清香,讓我想起了曼珠沙華。
曼珠沙華,一名彼岸花,傳說在通往地獄的道路上,開滿了這種血色的花朵。
我回抱住他。骨雕扶手,圓雕裝飾,砂岩器皿,浮雕壁畫……統統在地面上倒映出另一個自己。陽光明朗,空氣顫抖,地面冰瑩如海月,就似進入了雷諾阿的畫。
然後有人通知我們吃飯。我終於臉皮薄一次,推開他。我知道無論一對情侶再怎麼襯,只要敢在別人面前親熱,都會讓人感到厭煩。更別說我和他是倆男的。
他剛一帶我進餐廳,我就打退堂鼓往外頭跑。那長長的桌子一個坐一頭,隔它十萬八千里,看對方都得用望眼鏡。中間還擺一大花瓶,這樣一來連望眼鏡都看不到。剛跑出去想今兒是咱們大喜的日子,還是不要太隨便,於是又小跑回去。拿了東頭的盤子,把該夾的菜都夾好,放在西頭的盤子旁邊,拉板凳過去坐下。估計小屁頭這會兒心裡在罵我農民……反正我聽不到。
路西法坐下,慢條斯理地切他的菜,還不忘加一杯每日必飲whole milk,我大口大口吃了一會才發現自己就一野猴,還跳來跳去的。心情不大好,想問一些話又問不出口。
你怎麼看去一點都不急嗎你難道不想做嗎你沒看出來我急得很嗎你是不是已經老到無慾無求了啊──奶奶的,這種話怎麼說得出口。
我有點後悔,吃飯速度也放慢了,一邊撥著盤中魚肝,一邊看著他旁邊高高疊起的盤子:“看你挺瘦,怎麼吃這麼多東西?不怕長胖?”路西法說:“熾天使怎麼可能長胖?”然後塞了一塊雞肉嚼。我說:“可是,你也吃得太多了……”路西法說:“我胃口一向很好。”我說:“原來如此。我還當你懷孩子呢,巨能吃。”路西法愣了愣,嘴角微揚,繼續吃東西。隔了一會,他抬頭說:“再隔一段時間,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說:“是什麼?”
他說:“現在不告訴你。”
我說:“告訴我吧。”
他笑著搖搖頭,眼睛那個電啊電。
我說:“告訴我吧,你越不說我就越想知道~~”
他還是搖頭:“吃完了嗎?”
我說:“完了。”
他說:“走吧。”然後起身出去。我跟著去。
我忍不住翻個白眼,我找了個禁慾狂當老婆……不不,是菩薩,如來佛!長再好看有啥用,可看不可吃……
走啊走,走啊走,走了好長一段路,總算進了浴室。
他進去遣散了旁人,我跟著進去把門關上。
罷了罷了,我他X就一俗人,腦子裡一天不知道裝的什麼東西,居然想和路西法,這個眾所周知情緒無波瀾的標準大天使還是大天使長做愛。能拉拉小手親一親就很不錯,還想做愛!瘋了,我都懷疑自己瘋了!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他脫去手套,把頭髮系在胸前,伸出手,高雅卻不做作。
我茫然地點點頭,把他的手放在他的手上,但是根本沒反應過來他說的啥。
迷霧中,我隱約看見他面龐清瑩,五官精緻,水晶玻璃般的眼輕明虛澈。
他然後開始替我脫衣服。我暴汗,不就是操……有必要弄這麼……那啥……
可只解開衣領,我就有些難以呼吸,忙退一步:“我自己來,自己來。”他把我攬過去,口氣溫柔卻不容商量:“今天不一樣。”
我說:“路路路路,路西法,我們改,改天吧。我還沒準備好。”
尚達奉AGAIN,我無敵!
路西法動做一滯,抬眼看我:“改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