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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過來,找丫頭你的,怕是那局長家的哦,好運來了。我有點納悶,白天那官腔很響亮,盛氣凌人,晚上怎麼會主動又打回電話呢?
我將電話接到手上,心裡還是緊張起來,彷彿一張厚墩墩的大胖臉就在眼前,讓人望而生畏。
阿蓮的故事 98(1)
讓我意外的是,話筒傳來的男中音毫無那局長咄咄逼人的氣勢,慢條斯理地問起我的籍貫,姓名,學歷,以及生活經歷,跟填表格似的,一絲不苟,面面俱到。在我一一作答後,我問對方是誰,因為我能聽出那聲音不是局長。對方讓我別打聽他是誰,反正是找保姆的,並說這個禮拜天約個地點見面再談,讓我等他電話。莫名其妙的電話,神秘的男中音,難道跟局長無關?是家政公司那邊的僱主?可家政公司沒有打電話通知我呀。
不管對方是誰,只要是找保姆的,我就心存希望了,打字的指頭也變得靈活起來,灰色顯示器好似也染上了色彩,希望總是在破滅中重生。
後來我索性上書店買了本計算機方面的書,對照上面的內容,饒有興趣地學起了文件操作,從簡單的複製貼上開始,再到文字編輯操作。每天下來,收穫不小,也逐漸對電腦產生了興趣,覺得不再是冷冰冰的機器,當文字輸入到它的腦袋裡時,它也有了靈性,與人溝通。
我也開始理解那混兒為什麼平常跟電腦打得火熱,在那機關重重的遊戲佈局裡,有他過關後的興奮和歡樂,帶給他成就感,就如同我將日記中的文字輸入電腦後,新增、刪除、插行、修改一樣自如。比起筆墨文字,簡單到不留下蛛絲馬跡,你完全可以讓滿目的文字在瞬間消失,留下空白來。空白往往是冗雜後的最好印記,我和混兒消遣的手段不同,可方法一致,都是藉助電腦沖淡枯燥的時光。遊戲少不了讓人亢奮的噪音,如同穿插在槍林彈雨中那樣刺激,而文件除了單調的鍵盤聲,是靜默的,好像一個人獨自想著心思,偶然間自言自語兩聲。
那幾天裡,電話一直沒響過,我早已習慣了守候,守候僱主,守候工錢,守候生活,保姆這行當就是在守候中開始的,又在繁忙中結束。
週末上午終於來了電話,還是那陌生的男中音,沒說兩句話,只叫我下午3點左右到前門地鐵口附近一家西餐廳見面,到了打他手機,說餐廳旁邊就有公用電話亭。
我感覺像是影視劇裡地下工作者接頭一樣神秘,而胖嬸聽說是一個人上那麼遠的地方,見個陌生人,難免有點擔心,非要陪我一道去。老太太也覺著有些冒失,說北京太大,什麼人都有,讓胖嬸一道陪我過去,以防萬一。我沒她們想得多,總感覺北京是首都,還是好人多。再說,對方就算是壞人,朝我一個小保姆打哪門子主意啊?知道老太太家的電話,那肯定跟家庭保姆有關。自己雖是這麼想的,可也能敏感地察覺出那男中音雖不是局長的腔調,卻有著瓜葛,家政公司是不可能讓僱主直接跟保姆聯絡的,否則中介早倒閉了。
拿定主意後,我決定還是一個人去,在北京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對這座城市已不感到陌生。包括在面對陌生人時,服務過三個家庭,我對人的認識已不是過去鄉下學生妹子的眼光,淡然似素描,而是有血有肉的油畫,我相信自己的識別能力,能自我保護。臨走也沒忘記帶上高中畢業證書,以防對方當面驗證文化程度,凡是城市家庭的僱主,大都希望保姆也能識文斷字,這樣容易溝通相處,文明不正是從文字起源開始記載的嗎?目不識丁,那就是文明下的原始物種了,文明的城市由文明的市民主宰,自然就對入城的村民要求文明瞭。但雙方總格格不入,無法協調一致,即便到了現在,不文明的村民在城市總冠以民工的頭銜,甭管什麼樣的工種,你都是帶“農民”標籤的。城鄉之間,永遠橫著道溝壑,非居民稱呼所能填充的溝壑。
下午坐車到了約好的地點,西餐廳旁邊就是個電話亭。撥完號後,那男中音叫我在電話亭等著,他還在車上,很快就到。等了好一會兒,有個年輕的男子到了跟前,西裝革履的,打著領帶,戴著眼鏡,顯得很斯文。他左右望了幾眼,見電話亭邊就我一個女的,湊上前小聲問了句:是那保姆嗎?我點點頭,也確認這聲音正是電話裡渾厚的男中音。他自念一句:也是個小姑娘之後,讓我隨他進了餐廳。那是我第一次進西餐廳,大白天也亮著很多燈,裡面很安靜,傳出悅耳的輕音樂,深色的牆體和天花板顯得很莊重,裡面坐滿了人,都小聲說著話,吃東西也是用刀叉,還有高腳杯裝著的顏色各異的飲料。
阿蓮的故事 98(2)
他選了一個靠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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