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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傳來冼老師和她的英語對話聲,像是在練口語,姜姐讓我將冰箱裡的水果擺放到茶几上,她一邊吃著葡萄,一邊湊近歡歡的房間,有意無意地想聽聽裡面的動靜,後來她進了廚房,見我忙得差不多了,隨口小聲問了句:蓮子,你也讀書不少,用你的眼光看,覺著冼老師這人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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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蓮的故事 67(1)
讀書跟識人本是兩回事,知識跟人品同樣是兩回事。我倒是沒想過一個家教人品如何,即便是警察家的肖老師,我也無法認定她的品行,因為跟我之間沒有利害關係,沒有利害關係就失去衡量標準。我的利害關係體現在女主人姜姐的身上,在一個保姆的眼裡,你主人家對我好,那你就是個好人,就這麼簡單,也沒有多複雜的理由。讓我局外人評價一個家教,我找不到衡量標準。
我搖頭說,自己沒想過。然後出了廚房,從冰箱裡拿雞蛋。姜姐制止了我,說時間還早著,不急著做菜,等會兒她會幫忙的。然後叫我坐到旁邊的沙發上,給我葡萄吃,低聲繼續問:你就說第一感覺,直覺。
我將那串葡萄又放回到果盆裡,看來我不給出答案是不行了,只好搪塞一句:人不錯,挺和氣的。
姜姐正想追問下去時,傳呼器響了,我忙抽身又回了廚房。
臨近中午,老秦才回到家裡,冼老師已教完課,正坐在客廳和姜姐母女倆說著話。混兒一直沒出房間,可能又在玩遊戲,期間他叫冼老師進他房間,冼老師進去一小會兒就出來了,房間裡傳來混兒得意的叫聲:你就是教授也過不了這道關。看來,在遊戲上,他這個學生終於贏回了一局。老秦腳一邁進客廳,那混兒彷彿是嗅出了老子的體味似的,房間即刻安靜了下來。姜姐給冼老師介紹著丈夫,說剛從廣州回來沒兩天。老秦詼諧地用不地道的粵語跟冼老師道聲:你好!
兩個男人的話題首先從方言開始的,飯菜都做好了,我也饒有興趣地在旁聽著。老秦覺得粵語有一點讓他很奇怪,很多話是顛倒過來說,“先走”說成“走先”,而且有些話像是文言文,比如“吾話給你知”什麼的,太難理解了,並問冼老師廣東人怎麼口口聲聲都帶著“嗨”字音,這字眼在北京話裡可不是贊同的意思,而且帶有挑釁之意,好像在提醒對方是錯的,從語意上剛好相反。
“嗨埋?”冼老師反問一句,老秦說:沒錯,就這口氣。冼老師說粵語可是南方官話,根深蒂固,古話自然儲存了一些,雖說拗口,卻不囉嗦。而北京話給他的感覺太瑣碎,又習慣帶“兒”音,好像多子多福似的,從語言上就反映出性別歧視。他剛來北京時,有回拿上地圖自己出學校閒逛北京城,偏偏鑽不出一個衚衕去,給燜在裡頭,掀不開鍋蓋了。找了個老大媽問路,南方口音太重,大媽沒太聽明白,把“衚衕”聽成了“糊塗”,錯把他當成街面上的小混兒,不尊敬老人,直接給揪進居委會,滿口兒話地向一位戴紅袖章的老大爺控訴他的罪行。他一再強調不是“糊塗”,是“衚衕”,大爺一聽更急眼了,說你小子也敢罵我,就要給派出所打電話。無奈之下,只好手寫出衚衕兩字,並詳細註明:怎麼走出衚衕?一場誤會鬧出大笑話,那大媽手指居委會大門邊說,這裡就是衚衕口呀。
聽到這裡,大家都沒樂,覺得有些誇張,冼老師把自己整得像個只會ABC的老外,從他現在普通話的熟練程度實在難以想像他當年居然打聽不出衚衕口來。混兒這時候按捺不住出了房間,衝老師幹聲笑道:不是大爺大媽沒聽懂,而是把你當成混混了,賊眉鼠眼的,在衚衕裡亂瞅,不知道首都人民階級覺悟高啊,這叫什麼來著,我爸那年代常呼喊的口號,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
這話才把大家逗笑了。老秦說,中國太大,林子大,鳥語就多,不足為怪,我上世紀80年代第一次上廣東那邊倒騰電子錶,也鬧出很多笑話來。
我在旁提醒說該吃飯了,菜快涼了。老秦這才起身說邊吃邊聊。然後叫姜姐上瓶洋酒。冼老師連連擺手說,喝不慣那味道,還是來瓶二鍋頭吧。混兒來了興致,說早準備好了,過去我爸在街頭擺地攤,口袋裡常揣著二鍋頭,碰上政府來收攤,他就狠命地先灌上幾口,裝酒瘋,擾亂政府執法。老秦聽到兒子提到自己過去的艱苦歲月,爽聲笑道:好好,就喝二鍋頭,今個老子當著老師的面,給你這兒子上一堂憶苦思甜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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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蓮的故事 67(2)
混兒顯然是把這場酒局當鴻門宴了,所以,一上來就學著冼老師上次的樣子,用牙齒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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