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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骯髒的“大姐”很隨和,挪了挪:“願意坐就坐。”
陳星為了表示感謝,脫下他的軍大衣說:“大姐冷吧?咱倆一塊兒蓋著腿。”
骯髒的“大姐”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就蓋了。陳星看見她的臉又幹黃又滄桑,心想她就是賣,也實在賣不出什麼好價錢。他更同情人家了,做出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說:“您別怕,都沒多大事兒,過不了幾天都出去了。”
骯髒的“大姐”說:“我事兒大了。我吸毒的,來好幾趟了。”
她反過頭來倒很同情這個純潔少男:“小哥們兒,哪個學校的?”
“N中學。”
“還是市重點呢,出去可得學好。”
等到警察開啟門,把陳星帶出去提審的時候,張紅旗恰好推著腳踏車進來。她看見拎著褲子的陳星,沒說出話來,似乎不相信這個傢伙就是自己的同學。而陳星愣愣地打量著張紅旗,也沒吱聲。在寒冷的冬夜,張紅旗的身影顯得很瘦,一條厚厚的純毛圍脖繞在脖子上,只露出半張白晃晃的臉。
警察問明瞭張紅旗的來意,立刻把她和陳星都帶進亮著燈的辦公室,又把小北也揪了進來。陳星和小北還在錦旗下面蹲著,張紅旗則和她的父親並排坐在長椅上。那對父女看起來比兩個痞子學生還緊張。
警察指指地上的兩個說:“他們說是你的同學,是這樣嗎?”
張紅旗點點頭,字正腔圓地說:“是。”
警察說:“可他們搶劫了你的弟弟。”
小北立刻叫了起來:“我們沒有搶劫!我們見義勇為來著!”
“見義勇為?”警察說,“誰能作證?她嗎?她又不在現場。”
小北說:“可以問問她弟弟,她弟弟看見陳星把古力拍了。”
警察說:“她弟弟正在醫院躺著呢!斷了兩根肋骨,要想作證,等人家出院吧。”
張紅旗的父親聽到這話,嚇得站了起來:“啊?進醫院了?嚴重不嚴重?”
警察說:“反正就是斷了兩根肋骨,看你怎麼理解了。說嚴重就嚴重,說不嚴重就不嚴重。”
小北說:“斷了肋骨也能說話,可以讓張紅旗過去問問他。”
小北一邊說,一邊盯著張紅旗。陳星也抬起頭來看著她。張紅旗在兩個男生的注視下沉默了一會兒,終於站起來說:“好,我去醫院問問。”
她的父親這時候非常煩躁,扯了一下張紅旗的袖子。但張紅旗已經走了出去,她父親也只好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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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和小北聽到張紅旗的父親在外面說著什麼,嗡嗡的也不太清楚。而後,張紅旗的聲音卻很清晰:“跟我沒關係也不能冤枉人。他們是我的同學。”
本田車的發動機不情願地響了一下。在等待張紅旗問明情況的過程中,小北幾次抬起頭來,和陳星對視一眼,又埋進軍大衣裡。他們覺得無話可說了,他們被張紅旗的反應鎮住了。要知道,張紅旗跟他們何止不熟,而且是涇渭分明的兩路人,在學校連招呼都不打。
對於這個尋常的痞子截錢事件,警察本來就不感興趣,現在,張紅旗的節外生枝更讓他不耐煩了。他看看錶,忽然“哦”了一聲,趕緊開啟了桌上的臺式收音機。今天是侯寶林先生的專場相聲回顧,警察很快聽入了神,為早已笑過一千次的包袱多笑一次。
而小北身邊也響起了“嘿嘿”、“嘿嘿”的笑聲。原來陳星也是一個相聲愛好者。聽到要緊處,他乾脆縮排軍大衣的領子裡,悶聲悶氣地咯咯笑,肩膀抖個不停。
小北感到這個場面太荒誕了:在半夜的派出所裡,警察和犯罪嫌疑人一起聽老掉牙的段子,而且還笑得那麼認真。他看看陳星,又看看警察,茫然地眨眨眼。
相聲的最後一個包袱,竟然是警察、陳星和侯寶林一起說出來的:“我掉溝裡了。”
話音剛落,張紅旗就推門進來了。她冷冰冰地看著地上兩張齜牙咧嘴的笑臉,等他們笑完才說:“我問過我弟弟了。”
小北立刻叫了起來:“張紅旗,你可不要落井下石!”
警察也恢復了心智,呵斥小北:“閉嘴,你還想威脅證人嗎?”
而證人張紅旗不為所動,字正腔圓地說:“我弟弟說他當時嚇暈了,究竟是怎麼回事也弄不清楚。不過他看見陳星——也就是他——突然打了古力——也就是把我弟弟踢下來的那個人。根據我的推斷,他們應該是想制止古力搶劫。”
這時,小北就幾乎四腳趴地了:“張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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