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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白的薄紗將她包圍。
是夜無雲,那月光亮的灼人,阿茂賞月的好心情被眼睛的不適搞的一塌糊塗。她揉揉眼睛,心中低咒:
破月亮!不讓看拉倒!我睡覺!誰愛看你!哼!
她翻了個身,側枕著手臂就要睡下,剛要閤眼,卻隱約看到了石室的角落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發光。
阿茂一驚,睡意頃刻去了大半,但是她懶,不想起來看。復又睡。
可那光亮卻一直忽明忽暗的閃爍著。阿茂縱是閉著眼睛都覺得那團光亮甚是晃眼。
什麼破東西啊?還讓不讓人睡覺啦!
阿茂徹底崩潰,噌的從床上坐起來,下床走向那個角落。
直至她走近,才發現那光亮是淡藍色的,但從遠處卻並不明顯。
阿茂撿起地上的發光之物,走到窗邊仔細研究起來。
這發光體是塊碎石,碎石邊緣有個規則的缺口,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倒像是一小塊兒被蠻力扯掉的玉墜子,而墜子的主體卻不見蹤影,只留下了打孔的這一小部分。
這石頭雖然會在暗處發光,卻並不如真正的玉石一般美麗光滑,若在白日應該也就是一塊普通的碎石,毫不起眼。阿茂的手摩挲著這塊碎石,有些疑惑不解:這東西既然不是玉石,也並非美麗出眾,為何會有人把它打孔作為裝飾呢?看來這東西必有蹊蹺!
阿茂想罷,將這碎石揣在了懷中便合身睡下了……
青丘之國,千狐宮。
塗山珝立於宮外的雕欄旁極目遠眺,這裡是她的疆土,她,是青丘之國的女帝。
每當那些長老逼迫她交出玲瓏塔之時,她都在問自己,到底誰,才是帝王?這些狐族的長老仰仗自己的資歷輩分,打著效忠先帝的旗號聲討她,指責她。她卻只能忍,這麼多年,她除了忍耐似乎從沒做過別的事……
她恨她的母親,甚至恨她的父親。為什麼要逼她?為什麼?
她的快樂似乎全部凍結在五百多年前的那個夜晚……
千狐宮中滿眼妖冶的紅,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的母親痛苦的掙扎著,她滿是鮮血的雙手緊緊抓著她的裙角,她說,珝兒,求求你,幫幫我……
她卻一直懦弱的後退,再後退。她哭了,那是她第一次落淚。她知道她的母親必須死,否則,她和父親便再無活路。
她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到自己的房中。她遠遠看著火光漫天的千狐宮,早已無力的身子順著門滑下,她號啕痛哭,一遍一遍的說著:母親,對不起。
如果說當初她的父親只是一時動了貪念而鑄下大錯,那後面的事只是一步錯,步步錯。錯到現在,她早已麻木。
她承認,是她的自私,害了母親,害了很多人……
這些愧疚她從不會和別人提起,包括她的父親鄂瓚。
“愧疚這東西不是帝王該擁有的,它會摧毀你的理智。”鄂瓚披著玄色大氅,走到了塗山珝身邊。他知道她的女兒是個有分寸的人,自然也會明白他話中之意。
畢竟,走到這一步,他們不能輸,也輸不起!
“女兒明白,愧疚這東西太昂貴,我,要不起。”塗山珝淒涼一笑,轉身走向千狐宮。
“那個丫頭,你打算如何處置?”鄂瓚冷硬的聲音響起。
“她仙階低微,如今無法下界,我們暫時……動她不得。”
“那就等到她能下界,你不是說她家在招搖山嗎?”鄂瓚想到什麼,冷冷一笑。
塗山珝心中一凜,“父親,殺她便罷,她的家人……”
“誰說要動她的家人?”鄂瓚打斷塗山珝的話,蒼狼般的雙眸閃著懾人的寒芒:“有更好的方法,為父何必濫殺無辜?”
第四十三章 出家人不打誑語
“更好的方法?”塗山珝側目看向鄂瓚,“您的意思是……”
鄂瓚幽幽道:“只要她的家人在,就不愁她不下界。”
“父親,如今青丘政局不穩,我們沒有必要在一個小丫頭身上費如此心思。”
“沒有必要嗎?”鄂瓚的眼角劃過一抹冷光,聲音一沉:“為父一輩子從來沒做過沒有必要的事。”
塗山珝雙眸低垂,嗤笑一聲:“是嗎?那後悔的事呢?”
鄂瓚的身子驟然僵硬,他眉目陰沉,聲音卻依然如頑石般冰冷:“為父累了,你也歇著吧!”
他轉身離開,高大而孤寂的背影漸漸隱在微冷的暗夜中。
塗山珝望著鄂瓚遠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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