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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狀連忙一閃,穆羽踢了個空,卻趁勢逃出魔爪去撿拾那塊磚頭。
“你別過來!你再敢向前一步我就殺了你!”
流氓聞之,微微一笑說:“哎,這是何苦呢?跟著爺有的吃有的喝,還不用怕別人說三道四,怎麼樣?想好沒有啊?你看我,過得多自在——別害怕啊,我不是壞人,壞人哪有我這樣長得一表人才的!”
“呸!這麼不要臉,也不看看你什麼行頭,還敢說自己不是壞人。”穆羽在心裡暗道。
“你給我滾,立馬!”
“看來你這死丫頭是根硬骨頭啊,把你的身體賣給本大爺吧!”說罷便鴞鳴鼠暴地向穆羽衝來!
“啊啊!你給我滾開!”
磚頭丟擲,正好打在他的額首。
他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敢這麼做。
瞳孔無限放大,順著一條淌下來的熱血不甘地倒下——死去。
穆羽驚呆了。
她不敢相信她殺了人,她的命運會怎樣!是被警察逮捕嚴加拷問?還是撒腿就跑亡命天涯?殺人可是一件十惡不赦的事!人說殺人就得用命來償還!到底該怎麼辦?
她委屈極了。
“爸爸……媽媽……爺爺……奶奶……我想你們……”
誰說淚水無法成河!
誰說相思無法成疾!
誰說孤獨無法成性!
有時候活在自己的幻想中有很多意向不到的好處,你可以沒有恐懼,沒有擔憂,甚至沒有生死。可以幻化出一切,草木、山峰、河川、原野、星空、營營逐逐的動物,樸素勤勞的百姓,蓬勃生長的萬物。以創世神的身份俯瞰塵間,雖能做到百毒不侵、澤被天下,卻無法抵抗真正深入骨髓的孤獨。
穆羽漫無邊際地走著,一座山峰的輪廓漸漸現形,定睛一看,赫然就是那座埋葬三人的峻嶺。
她朦朦朧朧地彳亍而行,不經意間瞥到身旁的一顆松柏,它枝幹挺拔,年輪厚實,幾經歲月蹉跎,兀自傲然挺立。
穆羽停下腳步。
她抬眼望去,眼神迷懵,四肢不住地發抖,暗自嘀咕。
登時嘯叫一聲,失聲痛哭。
響遏行雲的嘶吼聲迴響在山谷,鳴泉響應著她的悲鳴盪開層層波紋,林間風聲颯颯作啞。淚水繾綣了春秋,模糊了日月,天地都為之動容!
穆羽:“為什麼!老天為什麼要如此不公!我們這樣的普通人過一個安居樂業的日子就這麼難嗎!我想要的生活,被命運囿於囹圄,被老天封鎖於掌間,這下你滿意了吧!我之所以現在一無所有,都是拜你所賜——愛之慾其生,惡之慾其死的上帝!你儘管嘲笑吧,反正萬物眾生的性命在你眼裡看來一文不值!”
宣洩完內心的不滿,穆羽硬邦邦地躺在草坪上,秀目兀自怒視著陰沉沉的天空,恨不得擁有一雙能刺破雲嵐般的鷹隼眼。
穆康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幹起活來也像上次那樣心不在焉,心想不會自己熟悉的人發生什麼意外了吧?轉念一想又要隨時提防著舅舅的“突襲檢查”,趕緊將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拋棄。
“咳,根本沒有我可以擔心的物件,除了我的兩個親人意外,我認識的人幾乎都是曾經欺凌過我的人,最近……穆羽?”
“哎,我管那麼多幹嘛,穆羽她答應了有事自然會來找我。嗯,我還是不要僭越本分違抗舅舅的旨意,他說了,完不成的話下場會很慘的!”
說罷,便繼續著手工作。
“今兒太陽真大個兒……”
山谷間迴盪著穆羽悲徹的哀鳴,在嶙峋的山壁間來回撞擊,逐漸消隱。
穆羽已將身體內僅存的淚水放幹,一直支撐著的精神瞬間崩塌,怎麼都直不起身,黑紅的眼瞳漸漸失去原本的清澈,反而渲染上一層模糊的灰色,顯得更加神秘,但在穆羽看來,這個狀態已經行將就木。
她站了起來,卻感覺經歷了幾個世紀般勞累,沒辦法,就地取材做根柺杖,繼續上山。
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誰也不知道她將會做什麼,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已經到達山頂,就在懸崖邊,結果是——無路可走。
這個崖有個夢幻的名字——碎心崖。
“碎心。。。。。。碎心。。。。。。或許真的經歷過生死觖望,才會有心碎的感覺。”
穆羽獨自呢喃,移步至懸崖邊,向下俯瞰,萬物眾生皆收眼底。
從左至右,她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穆康。他正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