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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算什麼?於是我點了點頭。老頭拉過我的右手,給我輕輕抹了點什麼,麻麻的,癢癢的。
試試吧,小傢伙。老頭說完話就跟他怎麼出現的一樣怎麼消失了。我沒找他,盯著自己的右手手指輕輕打了一下響指,我想吃燒雞。第一個願望我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大東無數次炫耀過他在縣城他大伯家吃過的黃澄澄的燒雞。於是,我的眼前又有了幅畫框,真的是隻燒雞。儘管我沒見過,但我肯定那是,而且一定比大東在他大伯家吃的那隻要好。
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沒讓右手閒著,我看了紅燒肉燴粉絲、豬嘴唇、豬耳朵、牛蹄筋。當我再也想不起該看什麼時,我到家了。母親見我舉著右手發愣,笑著說,中邪啦這孩子。這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母親平時都是鐵青著臉瞪大著眼的,因為我總想偷吃給奶奶準備的純小麥面饅頭。我們只能吃玉米麵和小麥面攙著的饅頭,在嘴裡嚼半天也咽不下去。
快去看看,你爺爺今天打了只兔子,你奶奶給你省著條兔子腿呢。
母親在我後腦勺上輕輕拍了一巴掌。後來,我怨了母親好多年。因為就是她這一巴掌,把我的奇遇打完了。在我準備啟動速度往奶奶屋裡跑的時候,母親恢復了平時的嚴酷,呵斥我說,先去洗手!
啃完兔子腿我才明白過來,洗了手,那我打響指把手指磨爛了也看不到任何圖畫了。
後來我跟大東求證這事,因為在進村時我遇到過他,還第一次重複了要求,讓他證實一下那隻燒雞是不是比他大伯家的那個要好看。但是大東一直說,狗屁,你是讓兔子精勾去了魂。
後來母親聽奶奶的話,生拉硬拽著把我拉去一個巫醫那叫魂。但是我很長時間都沒理我母親,對她讓我洗的那次手,我心有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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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唾沫
那是一個無聊的夏天,我們一群少年對著悠長的暑假沒了主張。我們當中最大的是石頭,十五,最小的貓蛋九歲,整天拖著要過河未過河的鼻涕死皮賴臉跟著我們。我們都認為自己大了,不該再對上山逮兔下河摸魚那些遊戲感興趣。
見想不出好玩的法子來,狗蛋一拳把身旁的竹子打出簌簌的聲音。狗蛋著急是有理由的,他和弟弟貓蛋過了這個暑假就要下學了,下學了就是從此要像大人那樣,上山砍柴下地種菜。
咱上山砍竹去呀,賣了留著開學時交學費。
石頭到底是老大,這句話無異於石破驚天。是的,砍竹是大人的活,適合我們幹,還能掙錢,多棒的主意啊!狗蛋又打了竹子一拳,這下竹子也發出快活的哎喲了。
砍竹要去五里外的風山山頂,那兒的竹子竹節長,質地好,相同的長度是山下竹子的兩倍價錢。大夥磨好砍刀帶上繩子到五里外的風山腳下匯合時,太陽已經一竿子高了。這時節砍竹子已經不再盛行,所以山間的竹滑道讓兩旁的雜草遮掩得有些模糊。到風山頂要兩個鐘頭,所以一到山腳下我們就嗷嗷叫著往上衝,以往攆兔子我們就是這麼喊的,刺激和快活夾雜在其中。
山頂上最好的竹子早被大人們砍完了,我們只好在次等竹裡挑,長、直、青是首選。沒多會兒,大夥各自挑中目標,叮叮噹噹砍了起來。日上當頭時,大部分的竹子都躺下了,只消削掉雜枝繁葉,繩子一拴,往滑道里一順,就下山等著往家裡拖吧。
只有狗蛋還在砍,狗蛋太貪了,他挑了一株大號的,所以我們都坐下時他還揮汗如雨。
我們的竹子都下滑道了,狗蛋的竹子才剛剛歪歪斜斜地要倒。沒誰願意去幫他,想比別人強的人總會有這樣的待遇,於是大夥都脫了褂子擦汗扇風看著狗蛋砍。
可狗蛋比竹子先倒了。狗蛋鐵青著臉,嘴唇比紙還白。貓蛋尖著嗓子叫,狗蛋渴暈了!貓蛋從不管狗蛋喊哥,可關鍵時刻血濃於水的古話又一次應驗了,貓蛋的淚水要是聚起來,是能救醒狗蛋的。
石頭喃喃道,怎麼沒想起來帶水呢。是啊,怎麼沒想起來帶水呢。不過我想大夥是一樣的看法,山上該有泉水的呀。可週圈找了,的確沒有泉水,甚至連個水坑都沒有。大夥都慌了,只有貓蛋淒厲無謂地叫著,狗蛋、狗蛋。
唾沫!還是石頭,關鍵時候石頭總是能拿出主意來。於是由貓蛋開始,大家輪流給狗蛋喂唾沫。也不知輪到了第幾圈,狗蛋終於悠悠地嘆了一口氣,醒了過來。
那是我們離死亡最近的暑假,所以刻骨銘心。那天下山後我們都沒要竹子,而是多餘地七手八腳地扶著,一直把狗蛋送到家。那個暑假後,狗蛋下學了,貓蛋繼續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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