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甥女。
皇帝給朔夜封了侯,將她送到豐德,大臣們卻無一人出來反對女人封侯的旨意,這當然也是朔夜的傑作,她的目的自然是為了桐笙。
朔夜已經記不得上一次找到桐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唯獨記得那時桐笙是一個乞兒,在她找到她的那一天半夜裡就死了。乞兒的阿媽如何抱著乞兒的屍身痛哭,朔夜也都想不起來,她只記得自己努力鎮定下來之後趕到了奈何橋前攔下了即將飲下孟婆湯的那個鬼魂。
“沒想到我花了那麼長的時間尋找,竟會在這樣短暫的時間裡就又將你弄丟了。”朔夜苦笑不及,桐笙卻說:“我終是要來到這個地方的,即便一生平安,也不過能有二十四年。只是苦了你,不知我此後將去到何處,不知我何時又要回到這裡。叫你尋我百世,要真的尋到才能記上一世,她是有多殘忍?你是有多傻?”
桐笙渾身冰冷,她無法感覺到周圍的溫度,若非看見自己指尖沾到的水痕,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掛起了兩行淚。她沒有告訴朔夜,乞兒是因為朔夜給她新衣和阿媽的錢財而引起那些乞丐的眼紅、哄搶,最後被那一群餓瘋了窮怕了的乞丐給害死的。她不想朔夜責怪自己,因為現實對朔夜已經夠殘忍了。
無人敢明著與朔夜說桐笙到底投胎去了哪裡,世界如此大,朔夜便是一隻無頭蠅。她找到桐笙的那些時候,半數以上都因為有人私下給過她暗示。但有時候那些暗示太過隱晦,朔夜無法領悟,時間便只能這樣流逝了。
人說輪迴苦,卻不知無法輪迴的人更苦。就像朔夜,她活著所有的時間都在尋找桐笙。茫茫人海中,到底要如何才能尋到一個渺小到不行的人?即便尋到了,桐笙也不會記得她是誰。就算記得了,或是她再次讓桐笙愛上她了,二十四年一過,她便又不知桐笙要投胎去到哪裡了。
時間長了,朔夜怎會不感到絕望?有時她甚至都希望可以飲下一碗孟婆湯,好讓自己忘了那些絕望的事情。可是她怎麼捨得忘了桐笙?若是連她都不記得,她們就真的一點在一起的希望都沒有了。
從今日算起,二十四年間你若找不到我,那時再來這裡。我等你,等你來了再離開。
二十四年,我早已數不清過了多少個二十四年,可我找到你的次數尚不夠握滿兩個拳頭。
前不久,地府判官偷偷遣了一隻小鬼在鬼門開的時候找到朔夜,告訴朔夜桐笙身在何處,於是才有了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而朔夜現在要做的,是透過桐笙去讓所有的人都忘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朔夜的特有能力對三個人無法起效,首位自然是她自己,其次是她視為至親的師父,最後便是桐笙。不過,雖然朔夜改變不了桐笙的記憶,卻可透過桐笙去改變別人,這樣的體質對朔夜來說,實在特殊。
朔夜的手按在桐笙額頭,桐笙起初以為是朔夜手心溫度太高,所以自己覺得頭熱。但過了一會兒,她才覺得那股熱是由裡而外發出的。朔夜對她做了什麼?桐笙正睜眼,朔夜也將手從她額上拿開了。
見桐笙想要起來,朔夜便站起身,稍微退開了兩步。桐笙坐在床邊,雙手緊了緊自己的衣服又捂了捂腦袋,自己清醒過來之後便一直覺得今日真是糟糕透了。沈家那雙姐妹對她可真是恨入骨髓了一樣,居然想著各種辦法將她騙到這個地方。她還以為那兩姐妹真心是想要與她言和了,誰想竟在她的茶水裡放了春藥。
與一個女人發生了男女之事,雖好過被那兩個男人玷汙,可這話若是說出去,桐笙照樣難以在這個地方生活。真是可恨,可恨的那一心想害她的沈家兩姐妹,可恨的這突然出現的女人,可恨自己的麻痺大意。是了,是自己的大意造成了這一系列糟糕的事情,如何可以怪別人?
“你叫朔夜?”
“嗯。”
“我叫桐笙。”才說完,桐笙突然想起剛才自己意識不清的時候似乎聽見朔夜將她喚作“笙兒”。只是現下桐笙清醒過來,倒不知道那是當時那是幻覺還是真的聽見過這個稱呼。
朔夜一雙嘴角勾了起來,說:“桐笙這名字,可是與你身上那片梧桐葉有關?”
這明明是個不該問的問題,只是朔夜一時沒有明白過來,就見桐笙臉色生霜,毫不客氣道了一句:“與你無關。”
無關麼?朔夜覺得自己心臟突然收緊了一下。
“對不起。”朔夜本只是想要和桐笙多說說話罷了,她大概還是因為自己的記憶而忘了桐笙根本不知道她是誰。她只是個陌生人,作為陌生人的她玷汙了桐笙的清白,桐笙怎能容得下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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