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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該回去的人都回去了,桐笙鋪好床去廚房找正在燒水泡茶的朔夜,突然又想起剛才那女孩兒,便問朔夜:“我記得你上次找到我,我好像是個啞孩子,是嗎?”
“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桐笙道:“我輪迴的次數多了,若不是因為你,我定對那些事情一點記憶都沒有。現在我也記不起那時的事,只是覺得你找到我的時候,我還很小。”
“十二歲。”這是後來朔夜在奈何橋前聽桐笙提起的。
“十二歲。”桐笙默想了一會兒。“確實還是個孩子。”
“嗯。”
“我只是突然想起,若是以後某一世,你找到一個還是幾歲孩童的我要如何辦?就好比剛才那兩歲的女孩兒,你會等我長大,還是乾脆將我帶大?”灶上水開了,桐笙幫朔夜提起水壺,往早準備好的茶壺裡添水,然後又提了茶壺與朔夜一道回屋。
“既然找到你,我自然不會再離開,所以將你帶大比等你長大要好一些。”
桐笙自己揪著眉頭想象一下,認為那感覺好生微妙。“若是要被你帶大,我情願一世都不知道你是誰。”
朔夜不解。“為何?”
桐笙撐著腦袋,另一隻手在茶杯口上點著,咂了咂嘴說:“若是你將我帶大,想想還真是……有些禁斷的感覺。”
朔夜睜著眼愣了好一會兒,隨後竟需掩面來遮擋自己有些誇張的笑容。“你怎麼會想到這樣的事情?還是說你真的有些期待這樣的事情發生?”
“哪有!”
桐笙著急了,她不過就是看見那個大姐照顧自己女兒的樣子,不小心想到了這種情況,怎會去期待?朔夜笑個不停,桐笙看著就窩氣,可她覺得自己此時一定說什麼都會被嘲笑,所以也不敢亂說話了。
朔夜笑夠了才問她:“你何必在意這些?當初你上山也才十四歲,比起師父,我教你的東西更多。我也算花了幾年時間將你教成才,那時你怎麼沒有這樣的想法?”
“怎能一樣?你又不是將我從小帶大,沒法比對!”
“那你要我將你從小帶大嗎?”
桐笙垂了一口氣:“還是不用了。”
夜深總要入眠,今日住在這裡多少也帶著一些喬遷的喜悅。而床帳裡的人兒玉體糾纏,香汗淋漓,羞人的氣息直要漫過這不大的臥房。
若能有一個家,家裡只有朔夜和桐笙兩人,偶爾鶯時會來探望,望月回來打擾,這樣的生活在現在看來是再好不過了。自那次與桐笙在豐德城外偷閒兩日之後,朔夜常有這種期盼。在桐笙火熱的身子貼在她光滑的背上,以手指供予她所需的極樂時,她兩手抓著床柱吟說著,多想就如此一起,不再分開。可現實太殘忍,能給她的總是太少。
這話教人聽了難免心疼,在身體愉悅至極時,朔夜竟藉著那一陣無法抑制的快感哭了出來。她還有六年時間,如無意外還有六年。而這六年裡,她最常想起、最害怕的就是桐笙會突然不在了。雖然註定總是如此,雖然還是有機會再相見,但這種難受始終無法被習慣。
面對朔夜的哭泣,桐笙很是驚慌,但更多的是她對朔夜的心疼。“若你覺得累了,若你覺得再撐不下去,你想放棄,我不會怪你。”可這樣的話桐笙怎樣都說不出口。她大概很自私,因為捨不得朔夜,便不勸朔夜放棄。她也懂得朔夜,若是勸朔夜放棄,朔夜一定會怪她。
桐笙擁著哭泣的朔夜,手掌在她仍光裸著的悲傷輕輕撫著。有時指間無意撩起幾縷發,她都會一併憐惜一番。對於朔夜,說過多安慰的話或許比不上一個滿懷深情的擁抱,但桐笙始終想說些什麼。她不想朔夜太苦,可她終究不知如何開口。
哭過半晌,朔夜總算平靜地入睡了。桐笙為她蓋上被單,將幾縷遮住臉龐的發別在了她耳後。燭火還亮著,桐笙凝望著朔夜的面容,多想每天這般多看幾眼,將她心愛的人牢記在心裡,但她的記憶終究也抵不過一碗孟婆湯。
獨自起身去桌邊喝水,桐笙卻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她在桌上趴了一會兒,再抬頭時竟發現有什麼東西從鼻中流出,身邊沒有可用的東西,便只好用手擦了一下。
“血!”桐笙見到手上這些血,第一反應是捂著鼻子回頭去看朔夜。她害怕朔夜知道她所生日子不多了,她害怕朔夜因為擔心她而連這剩下的時間都過得不開心,她也害怕朔夜氣她對於此事的隱瞞。
朔夜睡得很沉,桐笙便披了一件衣裳在身上,偷偷跑去水缸裡打了一些水來清洗這些血。桐笙向來身體不差,怎會突然無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