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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唯有夫婦才會結髮定情?相同的錦囊,裡面裝著相同的髮結。倘若你硬要說它並非你所有,那我求你,求你告訴我它從何而來!若它真是你今日才撿回來,你告訴我它是掉落在何處?”
桐笙頹廢站著,她眼看著朔夜哭泣,卻不敢去安慰,半晌之後,只道:“有些東西從它被丟失那時起或許就再與原本的主人無緣了,你何必這樣執著尋找?”
“你怎知那些再與我無緣?當屬於我的一切,只要還沒完全失去,我便要盡全力將其尋回,否則生不安穩,死不瞑目。”
“是嗎?”桐笙笑道:“你從未有過這種決心。”
“此話怎講?”但才這樣提問,朔夜即刻醒悟。“你果真認得我!”
此時桐笙已決意不再開口。假設朔夜真有她所言那種決心,桐笙再解釋也是無用,對話到此她便會自己想辦法解開疑惑。而後,她將面對她從來無法真正面對的師父。
“你走吧。”桐笙連那錦囊也不要了,她沒能將那控制別人記憶的術法學好,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想想還有許多人的性命等著朔夜拯救,可事情到此時,桐笙已無法控制了。
作者有話要說:
☆、赤紅如血
朔夜要回翠雲山了,鶯時因她不振的情緒而擔憂,特地向玉姑辭行,往後不可再和玉姑一道救人。甚至等不到次日,當天入夜時望月就將二人帶回了翠雲山。
時雨召見朔夜,只見朔夜跪在地上,時雨問她:“為何歸來?”
朔夜叩首,坦言:“或許朔夜無法成仙了。”
“你外出歸來得到的就是這種結論?”
“我要成仙,但凡塵對我牽扯過甚。我有疑問,它不止二三,我少了過往記憶,它使我進退不能。那一類拋開情唸的境界,此時的我絕無可能達成。或許師父助我尋回記憶,待我明瞭過往,去了心事,那時我才能安心修行。”
“你如何知道自己失去記憶?假若當真忘記從前,那也是你命中該有此劫,何須尋回?”
“師父該瞭解朔夜脾性,您教導我數百年之久,為何我始終未能成仙?我失去的記憶必定能給出一個答案。若尋不回記憶,我便會將所有心思用來尋求,到頭來仍還是無法成仙的。我的本領雖不見得有人能比,但畢竟由師父所教,師父定有法子解我煩憂。 ”
數百年,縱然讓她失去那些記憶,她仍然丟不掉那些情思。時雨不住要發笑,自己這個徒兒何苦背了一族人的性命在身上,那一族人又為何偏偏將性命寄託在朔夜身上?但時雨無法眼看著無辜的人死去,朔夜既揹負那使命便要盡最大的努力去完成。
因朔夜有念放棄仙途,時雨罰她去竹屋思過。倒不是無人可去看她,反而是她不要別人隨意打擾。說來那竹屋對朔夜而言好似熟悉極了,甚至裡面還有一些她曾經用過的物品,可她並不記得何時將它們帶來。
除了少量屬於她的物品之外,那裡還有許多不知是何人留下的東西,大多亂七八糟,奇形怪狀。不過此時朔夜從櫃子最底下掏出來一個木人,也不知放了多久,那樣子可不是用髒就能形容貼切。
朔夜又吹又揩,好半天才將那木人弄乾淨了一些。仔細看看,雖已難看清五官輪廓,但那木人的形態竟和她有幾分相似,就連那髮式也與她從前某段時間的最愛是一模一樣。難道曾經有人還拿她當了依準,雕了這樣一個木人?
鶯時給朔夜帶來幾本書,進門瞧見朔夜正把玩著一個髒兮兮的玩意兒。“姐姐在看什麼?”
“這個。”朔夜將木人遞給鶯時。“它與我有幾分像,你可這樣認為?”
鶯時拿來左看右看,扁著嘴搖頭。“也不知是從前誰被禁足此處時做的,這破爛手藝你也有興趣認為和自己像?”
“手藝確實挺糟糕的。”朔夜笑了笑,隨手將木人擱下。“師父可還在生氣?”
“還好,不至於被你氣死。”
“瞧你說的,師父乃是仙人,哪來那麼大的火氣?”
“有你這樣的徒兒,仙人也會氣得夠嗆。”
“有你這樣的妹妹,朔夜也會氣得夠嗆。”
“誰管你!”鶯時被逗笑了。“你自己在這思過吧,我要去見見玉姑,她遇到棘手的病症,要我去幫她瞧瞧。”
“何時回來?”
“興許是些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