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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必須認真面對眼前的這一切。
逝者足可鑑。我應該儘早妥善安排學生搬離危房。否則,那潛在的危機就會使我有萬爪撓心之感。可是,明天早上的時間安排就是一個問題。小學起床是五點半,可五點,魯平的父親就要被抬著去墓地了。這樣,我連到他靈前致哀的機會也沒了!這可怎麼辦?
我正在犯愁時,張鎮長回來了。我眼前一亮,問:“是不是雨停啦?”
“沒有啊!”
“那你衣服怎麼還幹著?”
“噢,我借了韓校長傘……”
“你有傘?韓校長睡了沒有,我有事哩!”我喜出望外地坐了起來。
“這麼遲了,誰沒睡?不睡神經著哩。你有啥事?雀拉的雞屎…屁事!”聽聲音怪不高興的。
“真的有緊要事哩!五年級學生現在住在危房裡,要出事的!”
“出事,現在?你放心!現在晚上兩點,絕不會有誰發神經到學裡去,哪會出人命?”
“不是!明早我沒時間安排這事,五點我得給‘老紅軍’送靈去……”
“這好說。”我正要聽他的妙方,他卻“噗”地一聲,吹滅了燈,道,“一公一私,憑你挑選好了!”
“……”
我打定主意:清早四點半起床再說。
由於心裡裝著事,我一夜沒睡好。第一遍劃亮火柴,時針還沒走過三點,我就又睡了。等醒來,天已大亮,但一看錶,仍舊不到三點!我大吃一驚,忙推醒張鎮長問時間。張鎮長氣咻咻地說:“還問哩!天這麼亮啦,有事還不去……”說著背過身去。
天,依然落著小雨。我尋起張鎮長借的傘來,可是怎麼也找不見,便不顧一切匆匆朝學校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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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龍河軼事(1)
好容易到了校門口,這裡聚了許多學生,大門尚鎖著。
見我來了,孩子們讓開一條道來,他們以為我要開大門哩。卻見我也像他們一樣被“拒之門外”了,便不滿地瞅著我,瞅了一會兒,竟不瞅了。我問:“是不是還沒到起床時間?”
“都快六點了,早該起床了!”許多學生揚起臉道。
我急於往魯平家趕,便將搬教室的事吩咐給一名大同學,叫他門一開即報告校長。剛吩咐畢,正要轉身走時,韓校長打著哈欠搭著傘走了出來。見我,吃了一驚,忙道:“你看,起來了個早,鑰匙卻找不著……這鑰匙,”他揚了揚手裡的鑰匙,“這鑰匙把人整得現在才開門!……噢,你這麼早幹啥去呀?”
我忙說了搬教室之事。他又打著哈欠說:“這事還用你們教委操心?要我這個校長幹啥吃呀!我早搬了。只是學前班……”
“放假算了,七天!”
“噢,早放了!”韓校長說“小杜送你的那兩張紙條和那信,你看了沒有?黃主任信上就說這個?”
“對呀!信是誰從鎮上捎回的?是不是春山?”
“是他。信上再沒說啥?”
“沒有。將你傘借我吧,你幾把傘?張鎮長是不是把你傘拿走了?”
“一把傘,借他,我找幹處走呀?你借傘幹啥?”
“我要去魯平家!”
“咱們一起去吧!”
他又向學生借了把傘。我倆便一步一滑地朝川裡向上走去。
路上,他又問:“誰說張鎮長借我傘來著?”
“沒人說,噢,我說來!”
“借我傘幹啥?”
“沒啥,沒啥!”
“……”
……
迎著雨絲放眼朝鳳凰山方向望去,倒下的鳳凰山如同長眠的老人,此刻已是血肉模糊,軀體全無,連續兩日的大雨和冒雨挖屍的人們已將他“炮製”成了茫茫一片的泥石流。泥石流恣肆橫流,浸漫了舊水壩上面的幾乎所有田地和田地裡的莊稼,並不甘寂寞地從水壩上溢過,淹沒了憨牛的瓜田……
現在,鳳凰山腳下原來的河道已沒有幾天前的氣派,一變而成了小溪模樣,混濁的流水“咕咚”幾聲便滑過去了………鳳凰山一跤跌下,摔得自個粉身碎骨,也使九龍河改變了方向。憤怒的河流咆哮著,咆哮著從內川衝出,一到長眠的鳳凰老人跟前,便沒了脾氣,乖乖地折向南流去,遠遠匯入了幾十年前的古河道……真可謂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只是水土流失也太嚴重了!
我將這個意思說給韓校長,他卻說:“水土流失算啥,農民的損失才說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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