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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門的臀部狠狠砸去,嘴裡還附上一句:“我×死你浪娘!”
海鴨子絕望中突然想起了三義和藥店,既然盛先兒的家能搶得,三義和如何搶不得?這石光電火般的閃念令他戰慄不已。
他攛掇十幾號人急匆匆趕到蓮池鎮時,三義和店門緊閉,不僅懸掛鐵鎖,還十字交叉地貼了白封條。他心底陡地一冷:奶奶的蹄子,莫非又趕了晚集?
忽然,一聲悽哀的哭叫從背後響起。海鴨子猝地側身,只見自動裂開的人縫裡,擠過重孝披麻的盛女,盛女見到鄉親如同盼來了救星。一番呼天搶地之後,她指著門上的封條,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萬福祥。
原來,盛先兒入殮後,萬福祥說盛先兒生前欠他六百塊鋼洋,還當眾出示了一沓指印赫紅的借據單,再加上“四獨”柏木棺材,共欠他八百塊鋼洋。
萬福祥還說人死賬不能滅,父債子還,盛先兒沒有兒子可有閨女女婿。
萬福祥先封了三義和,為的是防止恩公祠的人來搶絕戶,等盛先兒的喪事辦完,再盤賬清結。
7.搶絕戶(3)
盛女盤腿而坐,距海鴨子半尺遠。“三仙湯”的香味兒,直幽幽地朝海鴨子的鼻孔裡鑽,燻得他心竅洞開,目光也隨之銳利,在盛女的身上亂戳。盛女薄淚洗面,宛如梨花一枝春帶雨,悽豔動人。令海鴨子愈加想入非非:絕戶頭的東西搶得,大閨女小媳婦又如何搶不得?也應該搶得!
海鴨子胸脯拍得山響,一口答應找萬福祥說說清楚,盛女才止了泣訴。拉盛女起身時,海鴨子見縫插針地摩臂扶腰,認真地感受了水樣的柔軟。他不禁心旌搖盪,彷彿置身美妙的風景中:一株梨花白,十里清風醉,令他飄飄欲仙。
海鴨子置靈柩於蓮池鎮最繁華的十字街正中,旁邊有恩公祠莽漢持棍日夜守護。海鴨子聲言,盛先兒的死因一日不明就一日不肯罷休。
開始盛女感激海鴨子仗義,也想弄個水落石出,如果不明不白地把老爹埋了,還會有人再管這事?盛女就在飯館裡包了桌,好吃好喝地招待海鴨子一行。
很快,盛女就覺得不對勁兒。一來天氣漸暖,靈柩裡散出的氣味兒漸濃,路人掩鼻,側目而視,敢怒而不敢言。二來幾十位莽漢的吃喝花銷如流水,令她肉蹦心疼。三來一連幾日海鴨子明說是託人打官司,可有人見他一直泡在柳葉巷。凡熟悉蓮池鎮的人都清楚,那裡開著幾家頗有些名聲的“窯子鋪”。
盛女徹底醒悟是在這天深夜,盛女、樁子結伴守靈。
因連日操勞過度,盛女已疲累之極,昏燭暗影,混混沌沌。迷迷糊糊裡,她覺得有東西深入到小衣裳裡邊,以為身處夢境也就沒有理會。漸漸,她覺出異樣,激靈醒來,順手攥牢鼠竊狗偷的手,還急呼一聲:“樁子……”
樁子聞聲跳起,見海鴨子糾纏盛女,忙從懷中抽出藥杵。這東西銅頭木把兒、油光鋥亮,一直是樁子的愛物,睡覺從不離懷,此刻果真成了武器。樁子沒有亂敲,照海鴨子的頭頂掄了一下,不偏不倚,正中百會穴。海鴨子雙手一鬆,眼珠兒翻白,晃了兩晃,便仰面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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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海鴨子(1)
公元20世紀30年代初
與萬福祥對陣,海鴨子是單刀赴會。他懂得先發制人的妙用,出手便是一記悶棍:“萬福祥,你不怕操之過急露了馬腳?那邊偽造賬單,這邊封藥店,你也太欺負我們恩公祠無人啦!”
萬福祥果然難以承受這猝來的悶棍,好一陣兒才緩過勁兒來,死灰著面色說:“你……你咋能血口噴人?”
海鴨子從對方的神情上推斷,剛才的敲山已震到虎了,心裡不由湧起諸多得意。他知道這會兒要再出狠招兒,朝對方的要害處打。他冷笑著說:“萬福祥,此乃雕蟲小技,想蒙我你還嫩點兒!”
萬福祥抖著嘴唇狡辯:“你、你有什麼證據?說出來!”
海鴨子說:“我和盛世賢是師兄弟,假墨跡蒙不了我,假指印更蒙不了我。我師兄手上有幾個‘鬥’、幾個‘簸箕’,哪個是‘鬥’哪個是‘簸箕’我都清楚。萬福祥,你可敢叫我看看賬單?”
“怎麼不敢?誰個怕你信口雌黃?”
海鴨子哼了一下鼻子說:“姓萬的我不怕你嘴硬,你以為人死了就查無對證嗎?我師兄的墨跡和指印我儲存的都有!這會兒我不跟你廢話,咱們公堂上見!”
海鴨子說完就走,在門口被人攔住。
此人正是去恩公祠報喪的畢天辰。他笑眯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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