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瑾喜歡這種感覺,平靜溫暖像一道牆把他們與外面那些虛偽和爾虞我詐隔開,這裡面只有他們兩個,不需要偽裝不需要隱忍,沒有身份地位的裝飾也沒有過去經歷的那些廢話,他是吳瑾,他是汪凱傑,兩個普普通通卻真實自在的人。
突然眼前一閃,吳瑾發覺汪凱傑眼中的興奮一剎那暗淡下來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夕陽。”還沒開口卻聽到了對方的呢喃。“我最後一次看到媽媽的笑臉,就是在這裡在落日的餘暉裡。”
吳瑾明白“母親”對汪凱傑來說意味著什麼,但是他卻不能切身地理解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很想媽媽嗎?”
“不敢想。”
“不敢想?為什麼?”
汪凱傑看著他嘴角浮著苦笑,從口袋裡拿出一隻小小的皮夾遞到吳瑾面前,“你看,她很漂亮對吧。”
皮夾裡一張老照片但保護得很好沒有多少老舊的感覺,照片上一對母子坐在沙發上,大概是搞怪版的兩個人都是一副想笑卻硬憋住不笑的樣子。其實這位母親在吳瑾看來用和藹來形容更貼切一些,她年輕時也許是美麗的但如今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跡,男孩的長相看來八成是遺傳自母親,一樣的眼睛流溢著慈愛和溫暖。
“那天也和現在一樣,沙灘上只有我們兩個,我一直從背後摟著她,因為我不敢看她,我不敢看她眼神裡那種欣慰的光亮,她不知道她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已經那麼的骯髒不堪。”
汪凱傑面對著他,眼睛卻望著太陽落下的方向。天空已經完全黑了,兩個人的距離其實很近但吳瑾覺得汪凱傑的臉模糊不清,平靜沒有一絲波瀾的表情卻會讓看到的人皺緊眉頭。常說哀莫大於心死,可今天吳瑾看著汪凱傑突然明白了,心死不過是為了逃避痛苦而人為製造出的一種自欺欺人的方式,當你發覺時,悲哀早已深入骨髓,它不會形而外在的表現出來,卻會在你每一次行動每一次思考每一次回憶甚至是每一次感受到快樂時,扯一扯你的神經扎一紮你的心臟,告訴你它仍然埋藏在你心裡,那個用厚厚的牆壁做成的盒子裡。
張開手臂將這個瘦削的身體整個擁進懷裡,背上收緊的力量竟讓人那樣的安心,手掌的溫度穿過布料透進面板沿著血脈溫暖著全身。汪凱傑抖了一下,他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把所有的難過悲傷痛苦藏在心裡,獨自忍受那些悔恨和折磨,然後等待時間慢慢把那些傷口風乾、結痂,偶爾輕輕地舔一舔,那些疤痕上滿滿的鹹澀味道。人好像都是這樣的,一但習慣了就不太願意去改變哪怕這改變會你輕鬆快樂,一個人太久了就會變得像刺蝟不接受外在的一切,包括眼前這份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輕易抓住的溫暖。
汪凱傑的身體有些僵直抬手輕輕推開了吳瑾,順勢坐在沙子上雙臂環著膝蓋。冰封了太久的東西不是一個擁抱一句安慰就能溶化的,這點吳瑾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可以他也就不會到現在還那麼恨了。挨著他也坐了下來抬頭望著不遠處,夜晚的大海是可怕的,嘩嘩的波浪和著漸漸變得有些呼嘯的海風,聽起來是帶著雷鳴的撕扯,墨一般的海水卻是另一種恐怖的誘惑,你會怕卻也會默默地按照他的指示主動地投入他的懷抱,那裡也許冰冷也許寂寞,卻可以沖洗掉所有的汙垢回到乾淨的最初。
“……嗯,嗯嗯……”淡淡的音符從身旁緩緩流出。
天黑了
孤獨又慢慢割著
有人的心又開始疼了
愛很遠了很久沒再見了
就這樣竟然也能活著
誰說的
人非要快樂不可
好像快樂得由人選擇
找不到的那個人來不來
我會是誰的誰是我的
你聽寂寞在唱歌
輕輕的狠狠的
歌聲是這麼殘忍
讓人忍不住淚流成河
你聽寂寞在唱歌
溫柔的瘋狂的
悲傷越來越深刻
誰能幫個忙讓它停呢
天黑得
像不會再天亮了
明不明天也無所謂了
就靜靜的看青春難依難捨
淚還是熱的淚痕冷了
汪凱傑的側臉有著清晰立體卻線條柔和的輪廓,不可思議地結合成一張精緻令人無法不注視的面容,他的臉上揚著一抹弧度卻絲毫沒有察覺到一道水痕蜿蜒劃過下巴消失在自己的懷中。
吳瑾扭過頭目光隨著水痕一點一點地移動,那是淚他卻在笑,是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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