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推開她那隻油膩膩的油爪子。
“請你衛生一點好不好?”
又抓回來。“別這樣嘛!”
再推回去。“我又不是小老師!”
抓回來。“拜託嘛!”
推回去。“沒空啦!”
抓回來。“龔嫣然……”
推回去。“去叫蘇俊明教你啦!”
“……你不會是也喜歡蘇俊明吧?”
對所有學生老師而言,寒假是最受歡迎的假期,但對宋語白來講,這只不過是另一段假期而已,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笑聲,沒有歡樂,什麼都沒有。
陪伴他的永遠是一室孤寂。
“宋老師,又去逛書店啦?”住一樓的房東對剛回來的宋語白閒打招呼。
宋語白瞄一下手上提的袋子。“是啊。”
“宋老師,除夕要不要到我家來吃頓飯?”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不用了,我還有很多資料得整理。”
對方只是基於同情隨口問問,宋語白很清楚這一點,要是他真的答應了,房東反倒會不知所措,所以不管房東說什麼,他都會婉拒。
於是,房東繼續和鄰居閒話家常,傳播一些不負責任的八卦,宋語白徑自取出鑰匙開啟大門,進入後即關上大門,猶豫一下,他開啟信箱,果見一封他熟得不能再熟的信件靜靜的躺在裡面。
自制的信封,自制的信紙,打從開學第一天起就不曾間斷的寄來給他,沒有回信地址,也沒有寄信人,甚至沒有多餘的字句,永遠都只有一首詩,每天不一樣的詩。
日色慾盡花含煙,月明欲素愁不眠。
趙瑟初停鳳凰柱,蜀琴欲奏鴛鴦弦。
此曲有意無人傳,願隨春風寄燕然。
憶君迢迢隔音天,昔日橫波目,今作流淚泉。
不信妾斷腸,歸來看取明鏡前。(李白)
每天每天都寄來這樣一首古詩——有關愛情的,打從開學第一天起,直到滿兩個月為止。
然後,自第三個月開始,不一樣了……
戀愛他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他來的時候我還不曾出世;太陽為我照上了十五個年頭,我只是個孩子,認不識半點愁;
忽然有一天——我又愛又恨那一天——
我心坎裡癢齊齊的有些不連牽,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上當,有人說是受傷——你摸摸我的胸膛——
他來的時候我還不曾出世,戀愛他到底是什麼一回事?(徐志摩)
依舊沒有回信地址和寄信人,但內容卻變成近代詩,同樣寄來整整兩個月,一日也不曾間斷。
然而這時候宋語白仍然不是很在意,只以為這種看來毫無意義的“遊戲”不可能持續多久,小女生就是喜歡搞這些神神秘秘的小手段,等她“玩”膩了自然會結束。
可是,它不但沒有結束,而且到了第五個月,信的內容又變了。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生與死
而定,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無法抵擋這股想念,卻還得故意裝作絲毫沒有把你放在心裡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明明無法抵擋這股想念,卻還得故意裝作絲毫沒有把你放在心裡
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對愛你的人,掘了一條無法跨越的溝渠(泰戈爾)
連外國人的詩作都用上來了,於是,他不禁有點眩惑了。
對方究竟是誰?
只為了傳達那份難以說出口的思慕之情,卻不想讓他知道她究竟是誰,這麼做到底有何意義?
或者,不可能是為了要和他分享文學藝術之美吧?
默默回到二樓的住處,放下袋子,坐到書桌前,手裡拿著信,他依然思考著這個問題。
其實對他來說,女孩子倒追他早已是司空見慣的事,從同學、同事到學生,各種各樣的追求手段千奇百怪、無所不見,他幾乎可以寫本書來記錄他所碰過的各種追求伎倆。
但,他沒有碰過這種的。
給他的情書通常都是當面交給他的,不然就是夾在課本作業簿裡,絕不可能下讓他知道是誰給他的情書,更不可能每天一封信持續如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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